明悅幾乎不會動手打人,扇人的臉更是第一次,她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講禮貌、以理服人,暴力溝通從來不會是她的第一選擇,而且她脾氣好,很少發火,也就沒有動手的衝動。
可是這一次,周仁真的惹怒她了,那個瞬間,她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往腦袋上衝,根本控製不住動作。
一個巴掌扇下去,周仁的臉上出現了五指印,明悅的掌心也傳來鑽心的疼,這痛感讓她的理智稍微回來了一些,看著周仁臉上的印子,明悅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她懊惱自己的失態,但並不後悔給他的這個耳光。
周仁大約也是沒有想到她會動手,他麵無表情地沉默了很久,然後忽然笑了起來,他的笑聲音很輕,嘴角弧度揚起,眼底甚至還透著幾分溫柔。
這表情平時看了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眼下的狀況……明悅覺得他的笑像閻王爺索命的訊號,處處透著詭異和危險。
“你從來不會動手打人。”周仁笑著說,“看來這次真的很生氣。”
明悅雖然覺得他這樣子有些嚇人,但並沒有就此退縮,她冷冷地看著他:“你做了這麼多事情算計我,拉無辜的人下水,我難道應該感到高興?”
“你說誰無辜?”周仁反問,“陳博遠,還是他父母?”
明悅從他的語氣能聽出來,他完全不認同她的想法,她懶得再和他溝通這件事情了,他們的三觀根本不同,道德底線也不在一個範圍,繼續下去沒有什麼意義。
“回北城之後我會去和長輩們談分開的事情。”明悅說,“我們領證的消息沒多少人知道,等我生完孩子過了哺乳期再去換離婚證就行了,這期間我們互不乾涉。”
“孩子的撫養權一人一個吧,怎麼判都一樣,不影響他們的身份。”明悅沒想過跟周仁爭撫養權爭個死去活來,更沒想過不讓他見孩子之類的。
孩子是孩子,大人是大人,況且,就周家和明家這個情況,不可能真的老死不相往來,她生完孩子之後也不可能全職帶孩子,多半是要把孩子交給長輩的。
“我沒有說過同意離婚。”周仁聽完了明悅的話,臉上笑意更濃,“彆去計劃這些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周仁!”明悅看著他這副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說出來的話不知不覺就變得很難聽:“你不要逼我更惡心你。”
“惡心。”周仁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因為我欺負了你的心上人?”
“你就這麼心疼。”周仁嗬了一聲,“我不想再聽到你說分開、離婚之類的字眼,乖乖去做產檢,把孩子生下來,做我的周太太,如果你不配合,我會讓陳博遠和他的父母徹底消失。”
既然她說他卑鄙,那他就真的卑鄙給她看。
如今已經撕開了那層假麵,他也不必再裝什麼溫柔紳士,他也從來不是她想象中的好人。
“你彆逼我打掉孩子。”明悅也威脅他。
但她可悲地發現,自己能威脅到他的籌碼就隻有肚子裡這兩個孩子了。
“可以。”周仁淡淡地睨了一眼她的肚子,“明天我帶你去做引產。”
“沒了孩子,我不離婚,你照樣離不了,”他句句犀利,“你為了陳博遠用我們的孩子威脅我,他隻會死得更慘,你想引產是吧,讓他老婆陪你一起。”
“你這個瘋子!”明悅聽見周仁的後半段話,揚起手又想扇他。
這次周仁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不會讓你為了他打我兩次。”
“你真的是瘋子,任菀馬上就要生了——說這種話你不覺得——”
“不是你先說的麼。”周仁打斷她,目光冰冷,“你都能這麼說我們的孩子,我說彆人的而已,你激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