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悅站在門口跟酒店的工作人員安排這事兒的時候,陳博遠過來了。
他是一個人來的。
明悅的視線跟他對上,深吸了一口氣,先讓工作人員走了,陳博遠也很有分寸,一直到工作人員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才朝明悅這邊走過來。
陳博遠停在明悅麵前一米左右的位置,目光再次不自覺地落在了她的肚子上,他的喉嚨口酸澀得厲害,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翻湧,原本有很多想說的話,可真正對上她的雙眼時,又說不出來了。
“進來吧。”明悅看了一眼房間裡頭,大方地邀請陳博遠進來。
陳博遠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邀請他,他的表情很驚訝,明悅看出了他的意思,跟了一句:“我叫了餐,得吃飯,在客廳邊吃邊說吧。”
明悅的房間是套房,外麵有個麵積不小的客廳,會客完全沒有問題。
明悅的態度落落大方,語氣也這麼坦然,陳博遠頓時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他揉了揉眉心,跟著明悅走進了房間。
明悅走到餐桌拉開椅子,她看了一眼沙發,對陳博遠說:“你坐沙發或者坐我對麵都可以。”
陳博遠選擇了坐明悅對麵,兩人就這麼坐到了餐桌上。
明悅隨手拿起旁邊沒開封的瓶裝水,給陳博遠遞了一瓶,陳博遠接過來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開,而是一直盯著她看,眼神比之前更加複雜,“任菀昨天晚上和你說的事情……”
“抱歉。”明悅打斷了陳博遠的話,“是我給你帶來的困擾——希望沒給你父母造成太大的影響。”
“不是你的錯,我從來沒怪過你。”陳博遠緊緊盯著她,他有些接受不了明悅用這麼客套的態度和他說話:“是我太懦弱了,如果我當初沒有因為他的威脅妥協,我們——”
“其實沒有那麼多如果的,”明悅垂下眼睛,聲音不鹹不淡的,“周仁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他當初選了用那種手逼陳博遠遠離她,一定是經過多方麵權衡的,他知道百分之百會成功才會去做,否則絕對不會浪費那麼多資源和時間。
這就是周仁。
陳博遠被明悅說得啞口無言,動了動嘴唇,嗓子乾啞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明悅也忽然不說話了,四周一片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博遠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也想起了自己今天過來找她的目的:“他現在對你好麼?那個前女友——他們還有沒有聯係?”
陳博遠也不是十七八歲的衝動少年了,就算現在明悅知道了真相,他也沒去想過他們可以“再續前緣”,現實擺在眼前,他和任菀的孩子馬上要出生了,即便他們之間沒有深刻的愛情,他也應該對這段關係負責。
但,想起周仁和那個前女友的糾纏,以及他故意叫他去訂婚宴刺激明悅的事兒,陳博遠實在無法不擔心明悅在這段關係裡的位置——他怕她被周仁傷害。
“謝謝你提醒我這些,這件事情我會認真考慮的。”明悅沒有給陳博遠很具體的回答,她讓陳博遠進來,也隻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歉意,並不是真的想要和他有點什麼,自然也不會過多講述自己的事情。
他們之前的確是很近很近,可那都是回憶了,明悅覺得,他們是沒辦法做朋友的。
陳博遠從明悅疏離客氣的言辭中,便能窺出她的態度,他深吸了一口,下定決心一般開口,同她說:“你們的訂婚宴,是周仁讓人接我過去的。”
明悅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瞳孔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