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菀的話無異於是在戳陳博遠的肺管子,縱使他是好脾氣的人,聽見這話之後也無法冷靜,但陳博遠理智尚存,記得任菀是孕婦,他極力握緊拳頭,將自己的脾氣壓下去,不和她吵。
然而,陳博遠這樣子,任菀卻覺得更加諷刺、憤怒,她繼續:“是你自己選的這條路,既然這麼放不下她,當初何必要向周仁低頭,接受他給你安排的這段婚姻?”
“你夠——”
“什麼意思。”
這兩道聲音是同時響起的。
前者來自於陳博遠,後者……
聽見這個熟悉的女聲,陳博遠驀地轉身看了過去,當他看見站在不遠處的明悅時,眼皮狠狠地跳了起來,任菀也隨之看了過去,她顯然也沒想到明悅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想起自己剛剛的話,任菀的臉色變了變。
陳博遠和任菀兩人訝異沉默之際,明悅已經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了他們夫妻麵前,陳博遠看見她的臉色和嘴唇有些發白,手攥成了拳頭,表情雖然還算冷靜,但無數細節都透露著她的真實情緒。
“你們剛才說的,向周仁低頭、接受他安排的這段婚姻,是什麼意思?”明悅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一些。
剛剛她跟下來,其實並沒有真的打算參與他們夫妻的爭吵,隻是有些擔心陳博遠他老婆誤會,良心上不安,隻有親眼見了,心裡那塊石頭才能落地,但明悅怎麼都沒想到,自己跟下來的時候,竟然會從陳博遠的妻子口中聽見周仁的名字。
明悅剛走近的時候,聽見的是任菀的那句:“她有周仁那樣的未婚夫,何必糾纏你?”
當時她是道有些驚訝的,沒想到任菀會如此熟練地叫出周仁的名字——聽這語氣,他們似乎是認識的,而且交情匪淺。
明悅還沒來得及深想的時候,後麵就來了一記重磅炸彈把她砸懵了。
明悅的腦子當場炸開了,她宕機了一會兒,但是很快就有了某種猜測,她需要和麵前的兩個人求證。
“沒什麼意思。”陳博遠深吸了一口氣,拉住任菀的手腕往身邊拽了拽,對明悅說:“她情緒不穩定,說話沒過腦子。”
“情緒不穩定會說氣話,但不會說胡話。”明悅目不轉睛地盯著陳博遠,她聲音不高,卻十分篤定,帶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很明顯,這個解釋太過蹩腳,她根本不相信。
陳博遠的臉色非常難看,他垂眸看了一眼任菀,任菀也沒好到哪裡去——如果她知道自己剛剛上頭說的話會被明悅聽見,她是一定不說的。
想到周仁當初的警告,以及他一貫以來殺人不眨眼的作風,任菀的後背已經開始發涼。
“抱歉,明悅小姐,我剛才的話——”
“我看起來很好騙麼?”明悅直接打斷了任菀,她很少有這樣不禮貌、甚至是咄咄逼人的時候。
陳博遠和任菀越是閃爍其詞,明悅就越是可以確認,這件事情跟周仁有脫不了的乾係,而他們兩個人之所以不說,恐怕是周仁給他們下達了什麼“任務”。
任菀被明悅這麼質問過後,抿了抿嘴唇,突然說不出後麵的話了。
“你們結婚,是周仁的意思。”明悅掐著掌心,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她的目光落在陳博遠臉上,“當初……周仁找過你,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