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世的那場偶遇之後,周義時常會夢到鄭翩躚——每次從夢中醒來,他都會自嘲地笑。
鄭翩躚很有本事,他活了二十多年,談過的女朋友數不勝數,有些分手後甚至連名字和長相都不記得,更彆提夢到了。
鄭翩躚是第一個,分手兩年多,還能讓他念念不忘,甚至連續幾個月夢見的前女友。
也不對,不能算前女友。
畢竟他們連分手都沒有提過。
沒提過分手,但不影響她和彆人有了孩子。
周義一直都覺得,兩個人分開之後,不管對方做什麼,都跟自己沒多大關係,他也從來不會去打聽前女友的事兒。
可是這一次,他竟然迫切地想要知道鄭翩躚和齊賀臻之間的事情,想知道他們那個孩子是怎麼來的,想知道那個孩子是男是女,現在多大了,長得像誰。
還有,距離上次在瑞士偶遇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鄭翩躚和齊賀臻現在進展如何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周義腦袋一熱,給葉程發了一條微信,讓他幫忙打聽鄭翩躚和齊賀臻的事情,還有……那個被“過繼”給鄭凜敘的孩子。
看到葉程回來一大串問號之後,周義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離譜的事情。
他用力拍了一把額頭,將手機扔到一旁,沒有再跟葉程繼續聊下去,徑直走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不停地用涼水衝臉。
回想起來自己反常的行為,周義覺得很可笑——不就是一個女人麼,至不至於?
人活一輩子,哪有不被甩的。
或許隻是因為鄭翩躚做了那個“第一人”,多少傷到了他的自尊,他才會耿耿於懷。
本質上,他也不過是個小心眼兒的雙標男人,隻許自己甩彆人,不許彆人甩他。
周義用冷水洗了好幾次臉,腦子稍微清醒了一些。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卻聽見手機在震動。
周義拿起來,屏幕上是葉程的名字,他按下接聽鍵之後,就聽見葉程說:“靠,你怎麼知道鄭凜敘有孩子了?”
周義剛才問葉程的時候,沒有直接說那孩子是鄭翩躚的。
周義仔細咂摸了一下葉程的這句話:“你也知道了?”
葉程:“我也是才知道的啊,鄭凜敘昨天回港城的時候帶了個孩子,被媒體拍了,雖然照片馬上就被處理掉了,但現在已經傳出來他有個私生女了。”
私生女。
原來是個女孩子。
周義沉默了片刻,問:“你有照片麼?發來看看。”
葉程:“我沒有,你等我給你打聽打聽,找到了發你。”
他還是很好奇:“你沒看新聞,到底怎麼知道這事兒的?”
周義沒回答,“找到照片記得發我一下。”
“還有——”他停頓了一下,呼吸和聲音都變得有些粗重,“如果能查的話,打聽一下孩子的出生日期。”
葉程:“我幫你問問。”
——
對於孩子的出生日期這一點,周義原本沒有抱很大的希望。
但葉程還真的打聽到了——因為鄭凜敘帶著孩子去登記了港城的戶籍信息,孩子的出生日期很快就在圈子裡傳開了。
去年的二月份。
孩子今年一歲多。
周義算了一下時間,嗬嗬笑了。
鄭翩躚還真是不告而彆沒多久,就跟齊賀臻在一起了。
周義從葉程的聊天窗口裡看到了鄭凜敘抱著孩子的幾張照片,但沒有孩子的正臉。
鄭凜敘把孩子裹得很嚴實,隻能勉強看到和後腦勺,連孩子的身高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