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燈老者一聲怒喝,卻是麵色慘然。
活不成了!
……
而此刻,就在原本那些軍隊駐紮的村外,一個大胡子和尚快步走來。
他還沒走到,就聽到了一陣陣慘叫和嘶吼。
等他來到山坡,看到的卻是七八個人站在原地,瘋狂的掐著自己的脖子。
而另外的帳篷處,帳篷已經被撕扯的粉碎,十幾個士兵麵色瘋狂,拿著自己的配劍,一劍一劍的刺穿自己的胸腹。
那無數的血腥,在士兵的自殘下更加生動,讓人不寒而栗。
青天白日之下,自己麵色痛快猙獰的撕碎自己的身體,這是何等恐怖和詭異的景象。
而和尚抬頭,正看到在村子最外圍一個屋舍的窗戶上,一張慘白的人臉死死貼在上麵。
那雙比例失衡的誇張黑色眼窩,死死注視著眾人的自戮狂歡。
“阿彌陀佛。”
大胡子和尚沒有管那下方的人,而是看向了那窗子上的鬼。
此刻,那鬼也轉頭,看向了和尚。
隻是和尚連忙低頭。
他知道自己的修為,和那個鬼對視,保不齊也會陷入幻覺。
“諸位施主。”
“請用膳吧。”
說著,和尚取出一個潔白的鈴鐺。
那鈴鐺外層,是用黑白相間的白虎皮毛包裹。
此刻,和尚輕輕搖鈴,天空之中的烈日,竟然緩緩隱沒在厚重的雲層之下。
天色,瞬間暗沉下來。
陰風陣陣,緩緩鼓蕩起和尚紅色的袈裟。
一張身穿白袍的慘白人臉,輕輕伸手撫過和尚。
這是一個女人。
一個極美的女人。
隻是這個女人的臉蒼白的可怕,一雙眼睛也是野獸一般的橙黃。
哢嚓——
下一刻,那女子直接一口咬在了和尚的臉上,撕下了一塊血肉,大口咀嚼著吞下。
“咕嚕咕嚕……”
瘮人的咀嚼聲在和尚耳邊響起。
和尚原本白淨的臉上,當即出現了一個猙獰的血洞。
“女施主,你吃錯了。”
和尚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聲音平和慈悲,道:“貧僧的肉你們吃了幾十年了,現在有野味,還是改善改善口感的好。”
那女人看了看和尚,又看了看那村子窗上的鬼。
下一刻,女子的手輕輕鬆開。
她那有些蒼白的舌·尖順著和尚的後頸緩緩吻上他的唇瓣,然後再次湊在那血洞上,吸扯了一口。
“吧唧——”
女鬼戀戀不舍離開,血水沾粘間,像是情人留下了一個清脆的吻。
叮鈴鈴——
和尚再次搖鈴,聲音如湖水般平淡溫和,道:“去吧。”
那女人緩緩退開,當即朝著那村落而去。
此刻,又是一張張慘白的人臉浮現。
在和尚的背後,無數白衣厲鬼,如同一片汪洋。
它們此刻點亮野獸一般的眸子,隨著那女鬼轟然而去——
密密麻麻的厲鬼徜徉,如若白色狂流。
和尚輕輕持著虎皮鈴鐺,抬頭看著浩蕩倀鬼湧向那鬼所在的屋舍。
窗戶上的鬼,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下一刻便直接在窗子上消失。
但是和尚知道,它活不成了。
這些倀鬼,可一直都是三分飽。
陰風吹故土,鬼魅白夜行。
“阿彌陀佛。”
和尚緩緩抬頭,看著那漸漸在幻術中蘇醒的眾人,抬步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