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望抬頭，他斑白的頭發中，白發好像更多了。

好像一夜之間，他便老了。

啪！

一聲脆響。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噗！”

“咳咳！”

蘇東望歪著腦袋，猛然吐出了幾枚碎牙，咳出大片的鮮血。

剛剛……

蘇東流給了他一巴掌。

黑夜的風有些涼意，吹起了蘇東流的白發紅衣。

他目光冰冷，卻布滿血絲。

“蘇子吟當年被脅迫入靈界，你沒說話。”

“蘇子婉當年被京華親王拒婚，你沒說話。”

“蘇牧當年天賦消失，你沒說話。”

“今天，蘇子弱被殺，你……”

“說不說話？”

月色淡漠，清輝落影。

兩個古稀之年的老人對望。

蘇東望一身黑袍，死死抱著蘇子弱冰冷的身體，嘴唇顫抖：“我……”

“我隻是想蘇家，穩穩的……”

“穩不了！”

蘇東流一聲爆喝，震得周圍的人儘皆頭皮發麻，一個個低著頭一言不發。

兩個家主說話，那有自己插嘴的份？

而且……

劉醜陳鹿這兩個跟在蘇東流蘇東望身邊的老人互相看了一眼，他們明白……

這是家主……

要給自己老弟翻老底算總賬啊……

“你想穩？”

“大世之下，誰能穩？”

“除了絕對的實力，一切都是虛妄！”

“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真當修行界不殺凡人？”

蘇東流猛然超前一步，指著蘇東望懷中的蘇子弱道：“你給老夫低頭看看！”

“那是你的親生骨肉！”

“她就在家門前被人殺了！”

“你難道還想有下一個？”

“蘇子遊？”

“蘇子安？”

“你……”

“夠了！”

蘇東望猛然仰起頭，他看著蘇東流，道：“我能怎麼做！？”

“魚死網破嗎！”

“蘇家力不配位。”

“朝野上下，誰都盯著想要咬上兩口！”

“而你作為蘇家唯一一個強者，天天藏在塔裡醉生夢死，渾渾噩噩！”

“蘇東流，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蘇東望的眼角帶著乾涸的淚痕，聲音嗚咽沙啞道：“現在你滾出來了，開始說老夫了，你早乾什麼了！”

“當年我一個靈元，去和那群有靈劫坐鎮的元老家族講道理，他們聽嗎？”

“你說！”

“他們聽不聽！”

蘇東望猛然指向蘇東流，道：“蘇子吟，是為了蘇家，替我，替你去的靈界！”

“其他人也是！”

“你問我蘇子弱死我說不說話？”

“這他媽是我女兒！！！”

“你說，我說不說話！”

蘇東望喘著粗氣，聲音如夜鷹低沉的嘶吼：“這一次大宴，我要所有人都死！”

說完，蘇東望猛然癱在了地上，仿佛被人抽掉了所有的骨頭。

“滾……”

“都滾！！！”

“老夫……一個人和子弱呆一會……”

聞言，蘇東流仰頭，深吸一口氣。

他突然開口，道：“所有人，去周邊戒嚴。有過界者，無論何人，殺無赦。”

“是！”

劉醜等人早就想走了，這些事情，聽不得啊聽不得！

就在眾人離開的時候，蘇東流又道：“剛才那些話，誰傳出去，誰自己洗乾淨掛到雕塑上。”

“是！”

眾人一個激靈，連連稱是，趕緊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