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 【刺殺】(1 / 2)

獵國 跳舞 6567 字 2011-03-15

<b></b></div> 書房的門被敲動,一個部下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將一個金屬圓筒放在了薩爾瓦多的麵前。

“大人,這是剛收到的密信。”

薩爾瓦多嚴肅的揮了揮手,等手下走出去之後,他才擰開了那個小金屬筒。

因為這種送信的方式都是用經過訓練的僚鷹傳遞,太重太大的信件,會影響僚鷹的負重,所以這些秘信都極為簡短。

展開之後,上麵是一些特殊的數字符號,薩爾瓦多從背後的書架上拿起了一本《帝國步兵艸典》,翻開之後,按照秘信上的那些符號,逐頁逐句的對應之後,拚湊出了秘信的內容。

合上了書,薩爾瓦多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哼……我該說是巧合呢?還是說,運氣站在了我們這邊呢……奧丁人,貪婪的奧丁人啊……不過,這貪婪,卻恰好幫了我們的大忙。”

※※※※※“喝哈!”

一聲渾厚的吆喝,馬蹄飛揚,飛馳衝進營地裡,所過之處,卷著一股狂風,風中夾在著細細的雪粒,刮在旁邊的戰士臉上,麵皮生疼,但是這些魁梧的戰士都肅然持刃而立,對著從身邊奔馳而過的這一隊騎士黑影投去崇敬的眼神。

百十騎猶如一股黑色的鐵流而過,流淌進了這座營盤裡。

這營盤連綿數裡,典型的混合兵種的軍團營地,營地前壕溝深寬,柵欄牆紮得又密又高。一條小河貼著營盤左側而過,又拐了一個彎,此刻正是早晨,正有不少身披皮襖的奧丁戰士拿著鐵錘在河邊破冰取水。

在這遙遠的北國,既便現在已經是快三月的時候,卻依然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樣子,夜裡刮了半夜的風,將河麵的冰結的又厚又硬,既便是雄壯的奧丁戰士手持鐵錘,一錘砸下去也不過就是一個白印而已。這給取水的戰士帶來了不少麻煩,不過奧丁人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他們熟練的兩三人一組敲開河麵冰層,將一塊一塊的冰丟進碩大的木桶裡帶回去,而隨後,一隊一隊早晨出艸的騎兵也跑了回來,奧丁戰士的馴鹿聚集在河邊飲水,鹿和人都累得不停喘氣,口中的白氣騰騰連成一片。

這寒冷的天氣,冷得讓人牙齒都寒了,不過對於常年生活在北國的奧丁人來說,卻早已經習慣了,甚至有些格外彪悍的奧丁男子,就站在河邊,脫下了身上的皮甲,**著上身,露出一身在北國冰雪之中打熬出來的健碩身板,那身上一塊一塊的肌肉仿佛野獸一樣,在寒風之中互相笑罵著,抓起一把一把白雪來滿不在乎的在身上擦來擦去,直將身體擦得通紅,就算是洗過澡了。

放在旁邊的戰斧鐵錘等武器早已經凍上了一層冰霜,這些奧丁戰士也不在意,抓起來輕輕敲幾下,那冰棱子就嘩嘩脫落。

這樣的彪悍,若是在南方的拜占庭人看來,簡直就是如洪荒野蠻人一樣。

早晨的河邊一片忙碌,可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軍營裡傳來了一聲渾厚悠遠的號角聲,那號聲之中,還夾在著鏗鏘的鼓點,這聲音傳來,頓時讓這些奧丁戰士們紛紛為之一振!

“黑斯廷回來了!黑斯廷回來了!!”

奧丁人生姓野蠻而粗魯,不拘泥於什麼禮節。上下的尊彆區分也並不太嚴謹,甚至哪怕是小兵,也可以直呼將軍的名字,隻不過令行禁止,卻格外的嚴酷。大家似乎也習慣了這種傳統,也不覺得呼喊將軍的名字是什麼不敬。

對於生姓彪悍而豪放的奧丁人來說,尊敬隻要擺在心裡就好了,沒必要在嘴巴上顯得太謙卑。

那一隊衝進營地的黑騎,所過之處都是一片歡呼:“黑斯廷回來”。就算是在高大的了望台上的戰士,也都是脫下皮帽高聲呼喊鼓噪。

黑騎直入營地深處,直衝到了最裡麵的一片密實的連營,領頭的那一騎忽然就長嘯一聲,馬蹄飛揚,前蹄人立起來,長嘶不已,頓時就停了下來,而這一騎身後的那些騎手,也都是馬蹄轟然而止,奔馳的速度說停就停,如同釘子一樣牢牢的釘在了地上!

周圍不少身穿皮襖的奧丁戰士圍了過來,那些騎手將掛在馬鞍上的各種獵物丟在地上,任憑那些戰士撿起抬回去。

而領頭的那黑騎士翻身下馬,輕輕將頭盔上的覆麵甲推了上去,露出麵目來,不是那位奧丁武神黑斯廷是誰?

黑斯廷滿臉的白霜,一看就是流淌出來的汗水在寒風之中被凍結了起來,眉毛上都變得斑白了,他大笑了一聲,反手擦了一把臉,然後將馬鞍上的那柄三棱戰槍抓起來,大步走到一座大營門口,用力一紮,就聽見砰的一聲,雪屑泥土翻飛,那三棱戰槍就直接有三分之一被他紮進了泥土裡。

一個身材雄壯如黑熊一樣的奧丁戰士走到麵前,雙手幫他將身後的那條皮披風摘下來,黑斯廷哈哈一笑:“今天運氣不錯,弄到一頭雪豹!那東西跑得快,害我多跑了十裡路才追上,要不是貪它的皮毛完整一心活捉,隻怕早就回來吃早飯了!”

果然,隨著黑斯廷的一聲吆喝,兩個騎兵跑了出來,手裡合理抬著一張網子,裡麵一頭遍體皮毛雪白的豹子,全身被捆了,卻依然齜牙咧嘴的吼叫。

“勇敢的黑斯廷!武勇的黑斯廷!!”

周圍的歡呼聲又起,黑斯廷哈哈一笑,對那個雄壯的奧丁戰士道:“把我的馬牽下去,喂飽它,再細細的洗刷一下,這見鬼的天氣,跑了半夜,出了那麼多汗,彆凍壞了它。”

說完,他就在一片歡呼之中走進了那座巨大的營帳裡。

這營帳之大,簡直就如同一座大房子一樣,邊角釘下了三十六根粗粗的木樁,厚厚帳篷都是皮底子,用鹿皮牛皮等各種皮革硝製後做成的,雨雪不透。

而帳篷裡,地上鋪上了數十上厚厚的皮毛,踩上去柔軟而溫暖,再無一點寒氣,帳篷兩側,六個火盆裡,盛著上等的鹿油,都是用香料配過的,烈火烹油,火光明亮,卻沒有黑色熏眼的油煙。

一進這帳篷裡,頓時就暖和了許多,兩個**上身,身材雄壯卻光頭的奧丁人走來上來,彎腰服侍黑斯廷脫下了身上的鎧甲,給他換上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又服侍他將滿頭的頭發披散下來,還有人捧上了一個金碗,盛滿了一碗熱騰騰的鹿血,黑斯廷也是一飲而儘,鹿血入口之後,頓時一股燥熱暖意在腹部升騰起來,再無半點寒氣。

片刻之後,帳篷外走進來十多個身穿各色鎧甲的軍中的將領,進來之後,就有那些光頭的仆人碰上墊子,大家就隨意的席地而坐,坐在了帳篷裡周圍,一個個靜靜的望著黑斯廷,等候這位首領發號命令。

黑斯廷站在那兒,他披頭散發,皮袍半敞,露出結實的胸膛,看著麵前這十多個奧丁將領——奧丁人普遍身材高大雄壯,相比之下,黑斯廷卻是看上去要瘦小了很多,隻是這麼多如野獸一般的雄壯漢子,卻都用崇敬而臣服的眼神看著自己——黑斯廷心裡也不禁生出了一種淡淡的豪氣。

這,是我的軍團!!

“已經修正了一個月了,你們可歇足了麼?”黑斯廷垂目冷笑。

下麵眾將立刻紛紛喝叫起來。

“歇夠了!夠得不能再夠了!”

“是啊,一個月的時間,大家的骨頭都結冰了,再不動彈幾下,隻怕都要凍僵了!”

“這成天吃飽喝足的曰子,簡直悶死了人!黑斯廷,你帶我們去廝殺吧!”

“是啊!我們黑旗軍,如果不廝殺,三天身子就會癢癢的!哈哈哈哈!”

“再這麼下去,小子們都要養出一身肥膘了!那還成什麼樣子!!”

看著下麵群情激昂,黑斯廷滿意的笑了笑,然後抬手一擺,頓時就猶如一把刀子,將帳篷裡的叫嚷聲切斷,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緊緊的盯著他們的統帥。

“好!既然歇夠了,也是該動彈一下的時候了!”黑斯廷的眼神裡漸漸流露出刀鋒一般的鋒芒來,嘴角冷笑:“這冰天雪地的曰子,大家也實在沒什麼滋味,你們,敢不敢隨我去打一場獵!”

打獵?

眾人都是一臉茫然。

“黑斯廷,我們上哪裡打獵去?是去北方苔原那些野人麼?還是去西部打那些不服的蠻部?”

“都不是。”黑斯廷哼了一聲,眼神逼得眾人再次閉上了嘴巴:“往北往西,都是冰天雪地,那雪厚得沒了膝蓋,我們鹿也跑不起來!寒風吹的人臉皮都快裂了!烤出來的肉,不過一個呼吸就凍成了石頭……那種地方,有個什麼狗屁滋味!”

下麵的人頓時人人都眼睛放光起來。

“南邊!!”黑斯廷高聲說出了答案:“南邊暖和,土地柔軟,我們的鹿能奔跑起來,那些拜占庭人軟弱無能,正是我們奧丁人的獵物!你們敢不敢隨我去獵一場!”

南邊?!拜占庭?!

帳內的奧丁將領頓時都驚呆了。

往南去打拜占庭?雖然是一個誘人的主意,但是……這可就不是私獵的小事情了!

奧丁帝國的架構鬆散,雖然號稱帝國,但是其實內部依然還有不少地區以部族形勢存在,甚至在邊遠的地方,也有一些蠻部不服神皇統治,所以在奧丁帝國內,一些軍隊偶爾出去私獵掠殺,也是曆代神皇陛下默許的一種行為。

但是……往南……那就不是私獵這麼簡單了,而是,發動一場國戰了!

“怕了嗎!”黑斯廷一挑眉毛,冷笑看著眾人:“你們若是怕了,就滾出我的帳篷,然後打了包袱回奧丁城去!我的黑旗軍裡,不留懦夫!”

這話一出,下麵頓時一片嘩然,就有奧丁將領叫道:“怕什麼!我們可不是懦夫!奧丁人怎麼會怕那些拜占庭綿羊!!”

“就是!”

“黑斯廷!你彆小看人!!”

“我們不是懦夫!”

最後就有人高叫道:“黑斯廷!我們不是膽小鬼!但是往南的話,沒有陛下的命令,擅自挑動戰爭……”

黑斯廷哈哈一笑,忽然就轉過身去,走到一張案子前從桌上抓起一件東西來,扭頭丟在了地上。

那東西丟在了眾人眼前,頓時大家的話語戛然而止。

這是一麵金牌,巴掌大小,上麵是一個滿嘴獠牙的熊頭的模樣,金牌在帳篷裡的火光之中泛著光芒。

“陛下的金牌!?”

黑斯廷哼了一聲,大聲喝道:“這是陛下的金牌!我昨天收到的!陛下命令我們……向南!!”

這一下,眾人哪裡還有半點疑慮?頓時帳篷裡轟然一片呐喊歡呼。

“向南!向南!!向南!!”

歡呼聲之中,還有奧丁將領吼道:“殺了那些拜占庭綿羊,搶了他們的馬匹鎧甲!!”

看著眾人一片歡呼,黑斯廷忽然抬手,啪的一聲,拍在了案子上,頓時帳篷裡肅然起來。

“三天時間!”

黑斯廷滿臉淩厲:“我隻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後中午的時候,鹿要喂飽,鎧甲要備足,武器要擦好,我們這次是去打獵的!重輜都不帶,輕裝出發!到了南邊,殺了那些拜占庭綿羊,還怕沒有輜重麼!三天後中午,全軍開拔,往南!到時誰拖了後退,直接砍了頭掛在旗杆上!”

帳篷裡所有將領都站起來肅立麵前,等著黑斯廷說完之後,十幾個奧丁將領頓時高呼起來。

“向南!!”

※※※※※柯柯蘭大步走進了門後,使了個眼色,隨即兩個武士立刻將房門合上,掛下了一條厚厚的皮簾子。

這個高大英俊卻有些陰柔味道的奧丁貴人,此刻滿臉的陰鬱,走進了自己的大廳裡,重重坐在了那張寬大的椅子上,抓起一把小豎琴,輕輕撥了幾下琴弦,卻終於心思不寧,鏗的一聲,一根琴弦在他的指尖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