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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用古代的兵拿近代的武器用現代的戰術
轉天下午，伊瓦爾將人捉到大帳來問罪。
兩位武士押送，隨後第三將軍“水蛇”巴爾德“撲通”一下跪在伊瓦爾麵前，沒了往日的囂張模樣。隻見他灰頭土臉，就像是剛從煙囪裡鑽出來一般。其餘將領悉數到場，坐在兩側，對他興師問罪。
伊瓦爾問他：“巴爾德將軍，你說自己嚴防死守，保證糧草絕對安全，那怎麼會出這種事情呢？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不然的話……”說著，大帳兩側的軍士手持長鞭、軍棍，上前一步，“軍法處置。”
巴爾德抬起頭來，他臉上羞愧無比，那醜陋的紅色即使是隔著一層黑灰也能看見。隻聽他咳嗽了幾聲，說道：“大將軍，伊瓦爾大將軍！請聽我解釋，是情報有誤！不然的話，不會弄成這樣的。”
伊瓦爾大手一揮，道：“你說！”
巴爾德說道：“先前情報說，敵軍都在城堡之中，城外隻有一些散兵遊勇！然而，這次敵軍數量遠遠超過了‘散兵遊勇’這個概念！昨晚襲擊我營地的騎兵少說也有兩萬！若是知道敵人埋伏了兩萬騎兵，我斷然不敢大意，就隻派一萬人守大營。若隻兩萬，我還要再借友軍的兵，來保護糧草安穩……”
“兩萬？你開什麼玩笑！”
統帥第四軍艾克一下站了起來，說道：“若是有兩萬騎兵埋伏在牧民高地，我撒網搜索，怎麼會搜不到？”
巴爾德想必是決心要將責任推給負責偵查的艾克，於是立刻大聲反駁道：“我他媽怎麼知道你是怎麼調查的？想必是查漏了吧！”
艾克氣得臉通紅，說道：“兩萬騎兵我要是能看漏了，我就當場辭去將軍職務，回老家牧馬！”
接著兩人爭執起來，各執一詞，一個說巴爾德故意誇大撒謊；一個說艾克偵察不利，誤了軍機。
伊瓦爾沉吟著，他望向一眾幕僚，說：“各位有什麼看法嗎？”
幕僚裡邊有一個叫“費洛”的年輕人，這人是個馬臉醜男，不過頭戴尖頂白帽，地位不低。
他開口說道：“兩位將軍各執己見，不好裁斷，不如這樣吧——敵人想必是一人一騎，那樣的話，隻需調查馬蹄痕跡就能大致確定人數。”
“好，誰去查？”
“我派人去辦！”艾克急衝衝的往外走去，
“不可以！他一定會虛報軍情，推卸責任！故意把人數往少了說。”巴爾德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艾克。
情況都這麼難了，手下人還在內鬥，伊瓦爾歎了口氣，說道：“範達爾將軍，那請你派人去查，把公正的結果告訴我。”
“好！他媽的，一群廢物。”身子魁梧、長著大肚子的範達爾站了起來，一晃一晃的走向外麵。
範達爾性情如烈火，辦事也極快，一個小時後，情報便傳了回來。他走進大帳，大聲說道：“查清楚了，大約五千騎兵！”
五千！？
這個數字不高不低，在場的人聽完都倍感疑惑。那兩位將軍立刻走過來，質問他說：“真是五千？你沒看錯？”
“你們兩個竟敢懷疑老子？”範達爾說著狠狠一瞪，眼睛如野獸一般。範達爾不光是這裡最能打的將領，而且還深得豪獅寵愛，兩人不敢忤逆，便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五千人，比巴爾德口中的“兩萬人”少了許多。這時候巴爾德臉色變換，他硬著頭皮說道：“不，不應該啊！隻有五千？可我昨晚戰鬥的時候，敵人那陣仗至少也有……一萬五吧？”
艾克本想為自己說幾句話，但他轉念一想，五千人也不少了，遠遠超過自己調查的敵軍數量。因此他選擇沉默。
伊瓦爾想了想，說道：“按照敵軍五千來算，巴爾德，你是主要責任，官降兩級，並處以鞭刑。但念在你從軍多年，為國儘忠，準許你戴罪立功，繼續擔任第三將軍。罪責暫緩到戰後再論。”
巴爾德如釋重負，連忙行禮，說：“多謝大人！”
“艾克，你也有過錯，偵察不利，導致我們誤判了形勢，官降一級，同樣暫緩執行。”
“謝大人。”
現在軍心不穩，如果重罰將領並且臨陣換將，隻會加重這種情況。何況，這兩人雖然有錯，但不見得是因為他們大意，而是因為鐵獅高明。
現在最令伊瓦爾擔憂的，不是如何處置這兩人，而是這五千人的騎兵到底從哪裡來的？又如何以少勝多，洗劫了防衛森嚴的糧倉？
他先是說：“艾克，你有沒有調查敵人去向？”
艾克連忙說道：“查了，怎麼能不查？我的人說，敵人襲擊完糧倉之後，便如煙一般，四麵八方的散開了！到處都是馬蹄印。追都不知道往哪追！”
“啊？”
這話聽得在場眾人全都懵了，伊瓦爾眉頭緊皺，拿過地圖來左看右看，說道：“見鬼了！牧民高地這地形，他們能跑哪去？東邊是大海，西邊是險峻山林，隻有南北兩條路可以走！”
伊瓦爾指著地圖，大聲說道：
“北邊，是勇士山，我們的大本營！敵人不能去。”
“南邊，是橙穀和卡勒斯山穀，然而那裡有範達爾將軍守護——範達爾，你……”
“彆看我！”範達爾立刻大聲說道，“那雙穀陣地我可好好守著呢！一點毛病都沒有，一隻雞沒有放出來，一隻老鼠也沒放進去。”
伊瓦爾說道：“那就奇怪了，敵人從哪來，又能到哪去呢？五千人不是個小數目，他們也要吃飯睡覺，拉屎撒尿！何況還有五千戰馬，需要飲水吃草！怎麼可能沒有任何線索呢？”
“對啊，怎麼能沒線索呢？”負責偵查的艾克一拍巴掌，也做出困惑狀，“我真派人搜了啊！我的偵察兵都是老將，不會輕易放過任何線索，但最後加起來……也隻搜到了百餘人而以。”
伊瓦爾想不明白了，於是他問周圍的人，說道：“眾位幕僚、學士、長者、智者、大師！這件事情離奇的很，還請大家助我。”
眾人先是沉默，旋即議論紛紛，過了一會，眾人給出了各種答案：有人說敵人會魔法，有人說敵人能遁地，有人說敵人能上天……總之沒有一個靠譜的。
伊瓦爾望向了剛剛獻策的那個“馬臉費洛”，問道：“你有什麼點子嗎，費洛？”
那人眼珠子一轉，低聲說道：“有，但不敢說。”
“說！有什麼不敢說的？”
“要是說了，恐怕會驚嚇眾人。”
這話一說，眾人頓時惱了，帳篷裡一片嘩然。伊瓦爾則大聲壓住雜音，道：“那就更得說了！放心，我給你撐腰，儘管說吧，無人會責怪你。”
於是那馬臉醜男便站起來，行了一禮，說道：“我猜測，敵人是將五千兵馬化整為零，三人一組，五人一隊，星羅棋布的散步於整個牧民高地之中了。所以，我們找不到一支像樣的軍隊。”
這話一出，便引起了眾人不滿，大家紛紛質疑他“謬論！”“胡言亂語！”“胡說八道！”。伊瓦爾則不置可否，問道：“其他將軍有什麼意見？”
鷹眼銀發的斯維恩先說道：“我覺得這說法雖然能解釋敵人如何藏身，卻很荒唐，站不住腳。”
接著，範達爾說：“確實荒唐！五千人散布在牧民高地的草原上？但凡指揮過軍隊的人，都不會有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我問你，五千人散開，他們彼此如何聯絡對方？如何指揮這些人？如何避免有逃兵出現？如何組織戰術進攻或者撤退？如何統一行動？如何獲取補給？這些問題都無法解決。”他搖了搖頭，說道，“你這愚蠢的幕僚，沒打過仗帶過兵，就彆胡說八道！惹得老子不高興，剁了你舌頭！”
馬臉醜男頓時噤若寒蟬。
但這是似乎唯一的可能性了，伊瓦爾心想。
緊接著，伊瓦爾又問道：“有沒有抓獲俘虜？”
“沒有，敵人……來去如風，實在是抓不住。”巴爾德小聲說道。
這就過分了！伊瓦爾罵道：“他媽的，五千人規模的戰鬥，你竟然連一個俘虜都沒抓？這麼說來，是不是敵人也沒有傷亡？”
“可能是有的，隻是還未發現。”巴爾德小聲說。
“也許是哪匹馬瘸腿了，或者哪個高原人有點擦傷什麼的，嗬！呸！”範達爾一臉鄙夷的啐了口唾沫。
伊瓦爾說道：“沒有俘虜，那戰報總該有吧？拿上來！”
“是！”
於是水蛇巴爾德拿了戰報來，伊瓦爾一看戰報，眉頭皺地更緊了。他用手背拍著那羊皮紙，說道：“荒唐！這寫得什麼東西？重寫！”
巴爾德連忙俯身行禮，說：“確確實實是這樣啊，大人！”
也不怪伊瓦爾生氣，就看那戰報前幾行寫道：
敵軍從八方襲來，攻勢如火，紀律嚴明，迅速撕開我軍防線，切入防線缺口。
軍隊均為騎兵，一人一馬，手持火把火槍。迅速穿插，放火，互相配合掩護，以速度拉扯我軍兵力。我軍屢次嘗試還擊，卻未能取得戰果。敵人騎兵“油滑至極”，很少正麵交戰，他們用特殊的信號彈和密語交流，進退有度。
其間未能發現敵人指揮官，無法確定是誰在領兵……
伊瓦爾怒道：“打了一場仗，連敵人的將領在哪都不知道？你這廢物飯桶，酒肉蛆蟲！我對你的處罰還是太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