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漸漸散去,萬物再度變得寂靜無聲,唯餘的隻有那如雷貫耳的鼾聲及其粗粗淺淺的呼吸聲。

就連南宮琳兒都因著今夜的歡愉氣氛而飲多了幾杯,南宮鈺始終還是放心不下她一個女孩子混在這男人堆之中,因著也隻好親身送他回了帳篷之中。

“好像很久沒有看你這般開心過了。”酒過三巡,依舊保持清醒的,唯餘楚璃、蘇琦羅以及南宮鈺及其一眾親兵。

裡頭的那些副將,早已是酩酊大熏。

“是嗎?”蘇琦羅搖了搖手上的酒壺,裡頭發出了液體碰撞的很是愉悅的聲音。

怎麼著,這個告捷的首戰,她都是有很大的功勞。感覺到自己終於不再是那個要依靠著彆人,生殺大權都掌握在彆人手上的螻蟻小民了。她也是有很大可用價值的,前世所學的東西也不是一無是處。

“蘇右,你究竟是什麼人?”緩緩,楚璃卻是凝眸,眺望著遠處,話語幽幽。

蘇琦羅聞言,手上搖晃酒壺的動作便是無意識的一僵,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得訕訕的,眼光虛浮。

楚璃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是說自己哪裡出了什麼破綻?他話語的裡問的,是問她的身份,還是問她的性彆?!

“你直覺靈敏,甚至可以感知危險。還能知道類似於巫疆這般為少數人所知道的事物,還有你那釘鞋的主意,也是很驚異。但仔細看來,你又像是那初出家門的愣頭青。”楚璃帶有些許讚譽,疑惑,驚異,又帶有些許的委婉,很是中肯的將蘇琦羅身上所有的點都給說了出來。

話罷,蘇琦羅搖晃酒壺的動作便又自在了起來,心下微鬆一口氣,他還沒發現自己是個女的就好了。

若不然到時候又跟自己來一套“男女授受不親”的禮儀規則,她反倒會大為不適應,她是真心將楚璃當做哥們,況且都出生入死了這麼多回,若是因著這樣而疏離,她怕是會很難過。

“這個啊,天賦異稟嘛,我也沒有辦法。每次有人想要算計自己的時候,我都能夠察覺得到,除非那個人離自己有十萬八千裡遠。”蘇琦羅對於自己這個對於危機的本能察覺技能還是十分滿意的,不由得會心一笑,接著道:“至於你說的其他,我比較獨特,正規的四書五經我是看不下去的,但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冷門遊記之類的我倒是鑽研得津津有味的。很多東西,我也隻是聽聞過罷了。”

蘇琦羅很巧妙的給自己找了個合適遮掩的理由,俗話說得好,書中自有黃金屋,把所有的東西歸功到書裡麵,總是沒有錯的。

“所以你究竟是什麼人,來自何方?!”楚璃雖是微頷首,對於她的說辭略微認同,但還是十分執著的繞回了一開始的問題。

蘇琦羅見狀,不由得沉默了下來,抿了抿唇,也似楚璃那般,眺望著稍遠的一處,隻是她的眸光,卻是空遠得多,似是要穿過這片沙場,看向不知名之處。

“若是我告訴你,我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你會信嗎?”緩緩,蘇琦羅方才以那宛若羽毛一般輕的聲音,呢喃問道。

楚璃微皺眉,但卻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