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震動,克爾耳膜轟隆炸響,似是短暫失聰一般,明明什麼都聽不到,卻吵得他腦瓜子嗡嗡的。
聲浪將他震得連連後退,狂風灌入礦洞,抖落大量碎石泥土。
騎士槍衝勢一滯,表麵裂開大片破碎紋路,隨著狂暴風勢碾壓過境,裂縫從槍尖蔓延散開,一塊塊白色骨骼掉落,白骨騎士槍崩碎,飛濺四麵八方。
白骨破碎,神力耗儘,滿身是血、骨肉狼藉的鄧恩傻站在原地,口中喃喃著絕不可能。
死亡在自然麵前一觸即潰,讓他的信仰飽受衝擊,一時無法接受。
如果隻是他的死亡魔法倒也無所謂,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可這是代行者的神力降臨……
“菜就多練,哪有那麼多不可能!”
韋恩麵無表情收回拳頭,放在身後反複摩擦,托大了,死亡之氣或許傷不到他,甚至就跟回家了一樣開心,但骨頭是真的硬。
克爾從震驚中回過神,探頭看向韋恩身後:“喔,你蹭了,疼了,你疼了。”
哪來的沙雕!
韋恩懶得理他,揮手卷起藤蔓朝鄧恩纏繞過去,後者滿身汙血已無再戰之力,望著滾滾而來的綠色藤蔓,嘴角勾起邪異笑容。
滿臉是血,笑得格外猙獰。
轟!
血肉爆開,夾雜死亡氣息的碎肉塗得到處都是,濃鬱的死亡中,名為詛咒的惡意揮之不去。
一塊塊白骨從血肉中鑽出,在死亡之氣的引導下,彙聚成身高三米的白骨巨人。
白色骨架剝離血肉,繚繞不祥之氣,一手握著白骨長劍,一手拿著白骨盾牌,顱骨跳動兩點白光,身後披著灰色死亡霧氣,望之英武善戰。
“是死亡的詛咒,他詛咒了自己,不知疲憊,沒有痛覺,永遠不會倒下。”
克爾皺眉道:“還是換我來吧,這個比較棘手,我的聖光可以有效壓製……”
說話間,韋恩已經走到了骷髏步兵麵前,一拳揮出,驅散死亡之氣,打得骨頭架子遍地都是,白色顱骨落地翻滾幾圈,眼眶中的光點掙紮跳動了幾下便熄滅了。
“你說什麼,聖光可以壓製什麼?”韋恩回頭問道。
克爾:(_)
大意了,一個沒留神看錯了魔法公式,根本就不是死纏爛打的詛咒,嚇唬人的。
該死的死亡信徒,臨死之前還要擺他一道。
韋恩將拳頭放在後腰反複摩擦,嘴欠道:“克爾,彆站那發呆了,過來看看,這家夥還能救活嗎?”
“可以。”
克爾哼哼兩聲:“隻要我是掌管黃金律的七大天使,隻要他的靈魂回歸了天堂,滿足這兩個條件就能救活。”
原來如此,又學到了沒用的新姿勢。
克爾將威爾士鎮長拖出礦洞外,一個左勾拳將其喚醒,不等對方開口,啪啪幾個連環巴掌伺候了一頓。
“看不出來,你還挺嫉惡如仇。”韋恩驚訝道,他以為隻有自己這樣。
“誰讓他娶了這麼漂亮的老婆!”
“……”
韋恩無言以對,禮貌退出了對話序列,他撿起鎮長的手槍彆在後腰,定睛朝礦洞深處看了過去。
還是那句話,進去是不可能的,萬一礦洞塌方,以後誰來伸張正義?
“莫娜,聽到的話趕緊出來。”
韋恩大喊了一聲,豎起耳朵等待回應,礦洞內的複雜情況遠遠超過想象,絕不是一條直路那麼簡單。
韋恩單手按在地上,腳邊鑽出一條藤蔓,隨著他魔力注入,藤蔓尖端綻開一朵和他一樣純潔的小白花。
視覺共享,感知擴大。
藤蔓沿著地麵遊走,深入地形複雜的礦洞,沿途遇到分叉,藤蔓便生長出新的枝杈,每一根枝杈上方都長有一朵白花。
窸窸窣窣的爬行聲遍布礦洞各個角落,尋找莫娜的藏身之地。
克爾聽得直打哆嗦,小聲bb:“很早之前我就想說了,自然教會的魔法也忒邪門了。”
十分鐘後,韋恩借助感應視覺,在一條幾乎坍塌的隧道中看到了熟悉的屁股。
不是,是熟悉的身影。
飽滿的背影,水蜜桃一樣,用自然信徒的形容詞,韋恩願稱其為多肉植物,水分很足。
莫娜身著戰術小隊統一製服,軟趴趴臥倒在土堆上,白色法袍纖塵不染,黑絲多處炸線,沒穿鞋子,昏睡不醒的模樣,整一個戰後結算畫麵。
快醒醒,彆睡了!
藤蔓爬至莫娜肩膀,韋恩無法出聲將其喚醒,隻得一次次甩動鞭子打在她臉上。
莫娜眉頭緊蹙,過於疲憊,眼皮顫抖了幾下沒有清醒。
韋恩無奈,隻得操控其他藤蔓彙聚而來,編織成網將莫娜罩住,原路返回朝礦洞出口拖拽。
這一拖一拽,白色長袍向上滑動,直接退到了腰間。
藤蔓探頭.jpg
韋恩暗道無聊,趕走這截不受控製的藤蔓,操控藤蔓將長袍蓋了個嚴實。
有什麼好看的,之前又不是沒看過。
韋恩搬起莫娜的身子,將其放置在藤蔓編織的漁網上,以防顏麵掃地直接毀容,貼心安排了一個正麵放置。
沿途,絲襪摩擦地麵戰損,又結算了一次畫麵。
三分鐘後,藤蔓大網將莫娜帶回礦洞口,韋恩抬手打了個響指,讓克爾過來救人。
聖光魔法什麼的,他一點都不會,專業不對口。
克爾半蹲在莫娜身前,單手貼在對方腦門,聖光注入為其驅散傷痛。
結果不是很好。
“她的傷不重,已經自愈了,沒有醒過來應該是思維消耗太大,可以理解,敵人的確有點本事。”克爾搖了搖頭,隻能等莫娜自己醒過來了。
“背上他,我們先離開這裡。”韋恩指著鎮長對克爾說道。
“與其背他,我還不如背莫娜,至少她還是個女的。”克爾一臉嫌棄,在醜和醜之中選擇了女的。
“他是你情敵,伱不背他背誰。”
韋恩手快一步,趕在克爾之前將莫娜扛在了肩上,走出礦洞外,下意識拍了拍屁股:“鎮長可以死,但不能死在這裡,還有一堆同黨等著他在法庭上指認,這是正義之背,多少人想背都找不到門路,你有什麼好嫌棄的。”
“說得輕巧,你也不看看他有多重。”
克爾拒絕和威爾士鎮長近距離接觸,拽著對方的手腕將其拖出礦洞,兩人進入礦工宿舍,克爾將人往地上一扔。
韋恩四下看了看,臟兮兮的地板,沒有被褥的鐵架床,二選一將莫娜放在了床上。
今天她敢睡地板,明天就敢睡老板,四舍五入,直接上床吧。
“人已經找到,任務完成,接下來就是我的委托調查了。”
克爾看向韋恩,挑眉道:“我記得你說過,調查報告你來寫,委托金分你一半。”
“隨便說說你還當真了。”
“男人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克爾大怒。
多新鮮,男子漢大丈夫,難免有說話不算話的時候。
韋恩甩手一根中指,礦洞隨時都有坍塌的風險,他要是進去他就是錘子。
就在這時,莫娜嚶嚶轉醒,撐起手臂搖了搖昏沉的腦袋:“快,礦洞深處有一塊石板,趕緊去拿。”
她頭疼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剛半睡半醒之間,感覺有人摸了她的屁股。
很熟悉的感覺,是主人……呸,是布魯斯的手法。
莫娜狐疑看向場中兩位男士,誰,剛剛誰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