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尋找真相(1 / 2)

<b></b></div> 樓下的花園裡,李燕邊走邊傷心地流淚,十六年來,自己很多次都想去雲南看看,但一想起丈夫的遺信又無法讓自己去麵對王小偉,再加上他在寫給父母的信中都說李秀梅一直活著,心頭的結也就無法打開,同時又對他們兄弟之間的心靈感應存在著迷惑,也就不敢麵對現實。四年前收到那三十萬元時,想逼著王小偉說出真相,可電話中大磊卻按照他爸爸的意思在欺騙自己,雖然在他吞吞吐吐的話語中有過懷疑,可誰會想到,孩子能有那樣的毅力控製自己的情感,十六年都不說出媽媽的事,這對父子倆真是一對在苦難中相依為命的硬漢。

今後該怎麼辦?王小偉已經來到了北京,他肯定以為我已經重新成家,不然他是不會踏入北京的,他對哥哥的情感太深太深,我對丈夫的情懷何曾又不是這樣,時間真的能讓一切都忘卻嗎?大偉,你讓我怎麼辦?

此刻,在門頭溝父母的家中,王小偉和親人們也在興奮地交談,十六年的歲月惟有割不斷是親情,相互的思念讓大家不由得想起昔日的往事。

父親便問道:“小偉,你為什麼十六年不來北京,你大偉哥的遺信中到底寫了什麼?”

王小偉說:“大偉哥信中就寫了一句話,讓我好好照顧秀梅,秀梅的病沒好就不要來北京了,所以,我也就一直沒來北京。”

父親歎息道:“唉,直是苦了你了,這些年我們本想去雲南看你們,可李燕說路太遠,又不方便,而且會讓你傷心,不讓我們去,我們也就沒去雲南。

母親盯著兒子,迷茫地:“小偉,你跟媽媽說實話,秀梅還在不在人世?”

王小偉笑道:“媽,這樣的話秀梅要是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父親奇怪地:“可李燕曾經說過,你哥哥十六年前就感應到秀梅已經不在,你們兄弟倆不是有心靈感應嘛?”

王小偉苦笑道:“爸,我和哥哥那種子虛烏有的事您也相信。”

母親不解地:“那你怎麼又能感應到你哥哥出事?”

王小偉說:“那不同,哥哥是在臨終召喚,親人都有這種感覺。媽,爸,彆說這些傷心的事了。”

王宏偉在一旁禁不住問道:“哥,聽首長說,上個月你去南寧,就是在夢中看到了我大偉哥,然後又看到了我,這才趕緊跑去南寧的,這也應該是心靈感應吧。”

王小偉瞪眼道:“這種事你也相信,我是騙你首長的。”

王宏偉嚇得不敢吱聲,一直坐在一旁傾聽的小田趕緊拉了下丈夫,兩人趕緊出來走到自己的臥室。王宏偉問道:“你想說什麼?”

小田說:“我問你,你既然去了猛海縣,為什麼不去探望一下秀梅嫂子?”

王宏偉說:“首長不讓去呀,說不許暴露我的真實身份。”

小田說:“可以讓首長去看一下呀。”

王宏偉說:“我說過,可首長說沒時間。”

小田想了一下說:“宏偉,我懷疑小偉哥在撒謊,大偉哥的遺信中絕對不會寫什麼,不許小偉哥來北京的話。你說,大偉哥的信到底會寫什麼?”

王宏偉說:“我也想知道呀,可那封信就嫂子和小偉哥看過,其他人都不知道呀,我就是想知道信的內容,才想讓首長去幫我問一下小偉哥,可首長說讓我回來問嫂子,嫂子卻又讓我去問小偉哥,現在是兩頭都問不到。”

小田說:“我是學心理學的,雖然不太相信那些奇談怪論,但也相信人與人之間的某些心靈感應,大偉哥臨終前肯定已經預知到自己會有某種危險,不然的話他不會莫名其妙地給小偉哥留下一封遺信。而且他曾經已經感應到秀梅嫂子已經去世了,就肯定不會寫什麼讓小偉哥好好照顧秀梅,秀梅的病沒好就不要來北京了這種話,肯定是彆的事。”

王宏偉奇怪地:“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小田神秘地:“我問你,大偉哥都犧牲十六年了,嫂子都堅持不再嫁人,而且也不許爸媽去雲南,甚至表麵上也從來不過問小偉哥的事,但隻要大磊給家裡寫了信,她馬上就會回來看大磊的信,這是為什麼?”

王宏偉驚愣地:“你的意思是,我哥的遺信裡寫的是遺言,而且是向小偉哥交待後事,把、把嫂子托付給了小偉哥?”

小田說:“算你聰明,不然小偉哥為什麼十六年不來北京,他是不敢來,是怕看到嫂子。而且我敢肯定,秀梅嫂子也早就去世了,還嫂子不再嫁人,也是在苦苦地等待小偉哥。”

王宏偉驚恐地:“我的媽呀,要真是這樣,他倆也真的是太能熬了,一個不嫁,一個不娶,十六年啊,人生又有幾個十六年。對了,首長還跟我說過,隻要小偉哥來了北京,就肯定不會再回雲南,難道首長早就猜到這件事了?”

小田說:“看來首長已經調查過小偉哥的家庭情況,也猜測到了這種可能,隻是不想直接乾涉,才會說什麼小偉哥隻要來了北京,就不會再回雲南的話。宏偉,看來我們要把情況徹底弄清楚,不能輕易讓小偉哥離開北京,我再找機會問問嫂子的想法。”

“好好好,要真是這樣,就太好了。走走走,我們得多陪陪小偉哥,聽他說些什麼。”王宏偉拉著妻子的手走出臥室,來到客廳裡時,正好聽見王小偉在問父母:“爸、媽,我問件事,小磊是不是對他爸爸有什麼想法?”

父親頓時生氣地:“什麼想法,小磊對他爸爸一直有偏見,從小就拒絕聽他爸爸的故事,誰要是說起他爸爸就如同要他的命,塞著耳朵跑得遠遠的。李燕哭過好多回、也打過小磊好多回,但都沒辦法改變,真不知道這孩子心裡想的是什麼?”

母親也歎息道:“唉,小磊這孩子彆的什麼都好,但就是不想聽我們說起他爸爸。”

王宏偉也坐下說:“我也沒弄明白,他不僅不喜歡聽我們說大偉哥,而且連你和大磊的事也不聽,從小到大一直拒絕有關他爸爸的事。”

小田說:“我同宏偉結婚兩年了,雖然很少同小磊在一起,但我觀察到,小磊表麵上很聽話,但他的內心世界很封閉,不僅性格偏執,而且有著一種對任何人都不信任的防備。我很多次想單獨同他談談,可他總是拒絕,我也跟嫂子說起過這事,但嫂子說他從小就這樣,等他長大了自然會明白一些道理,我也就不好多說了。”

王小偉卻陷入了不解之中,小磊這孩子為什麼會這樣?他一定在父親的事情上受到過打擊,不然不會對自己的父親這樣排斥的,這一定也與李燕的教育方法有關,但願大磊能問出原因,再這樣下去,怎麼對得起哥哥的在天之靈?

城裡的李燕家中,大磊坐在沙發上含淚講述著大偉伯伯的故事,小磊也在感動的淚水中認真地聽著,但還沒有在心靈上對父親產生敬佩,他隻是在聽著故事……

李燕回來,瞧著兄弟倆的表情,愣愣地:“你倆怎麼啦?”

大磊抹了下淚說:“我在給小磊說大偉伯伯的故事。”

李燕驚訝地:“小磊,你肯聽你爸爸的故事了?”

小磊噘著嘴說:“你們說的沒有大磊哥說得好聽嘛。哥,我們洗澡去。”

兄弟倆便拿著換洗的衣服跑進了衛生間,倆人笑著首先蹲在地上搓洗自己的衣服,然後站在水龍頭下麵我一下、你一下地洗著澡。小磊瞅著哥哥身上鼓鼓的肌肉,羨慕而又小心地伸手摸了摸,十多年來隻有彆人在自己的肉體上留下創傷,卻從來沒有機會和膽量去接觸他人的身體。當瞧著哥哥微笑而又親切的目光,心裡渴望著從他身上得到一種從沒有過的愛撫,便用顫抖的聲音輕輕地:“哥,你能、抱抱我嗎?”

大磊笑著張開雙臂將弟弟擁抱在懷裡,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弟弟的身體在陣陣抖動,這是害怕受到傷害的恐懼,便關愛地:“弟弟,彆怕,我是哥哥,不會傷害你。”

小磊感覺到了從不有過的愛撫,伸出手緊緊地摟抱著哥哥的身體,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閉上了眼睛,想象著:“父親的擁抱會是這樣的嗎?雙手充滿著力量,胸膛火熱得能熔化一切軟性,好溫暖、好舒服。”

大磊在弟弟的背上拍了兩下說:“小磊,哥哥幫你洗澡,好嗎?”

小磊鬆開雙手點了下頭,望著哥哥用香皂沫遍自己的全身,用有力的雙手在自己身上擦洗著,比小時候媽媽幫自己洗澡時重多了,皮膚都有點痛,但很喜歡。小磊閉上眼享受著能讓心靈感到安撫的洗浴,任由哥哥拉著自己在水龍頭衝刷,直到他罵道:“懶鬼,好啦。”並重重地在自己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才從美夢中醒悟過來。

小磊望著衝洗的哥哥,伸出手指撓了一下他的肩腋窩,癢得他一下子退了一步。小磊開心地笑道:“哥,你怕癢。”便伸出雙手在他的身上一陣亂撓,大磊“哈哈”笑著邊躲閃邊用手來撓弟弟的癢癢,倆人歡笑著、戲耍著,幼兒時的歡鬨在事隔十幾年後才重新來到了兄弟倆的身邊,好快活、好興奮……

李燕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扭頭慈愛地瞅著從衛生間出來的兄弟倆,笑著小聲責罵道:“洗個澡,兄弟倆也要鬨半天,起碼浪費了一噸水。”

兄弟倆相互瞅著吐了一下舌頭,跑到陽台上涼衣服,倆人又相互撓著笑鬨了一陣。回到客廳,兄弟倆手拉手坐在一起,小磊瞧著媽媽的臉卻吃了一驚,她紅腫的眼睛說明痛哭過,麵容蒼白而又憔悴,自己就是因為不願意看到媽媽這樣的麵容,才忍受欺淩和羞辱,變成了現在的軟弱,他心酸地抓住媽媽的手說:“媽……”

李燕覺察到了兒子的表情,笑著說:“小磊,明天就要開學了,你把上學期的考試卷拿來,讓你大磊哥幫你把做錯了的題目複習一下。”

大磊其實也注意到了阿姨的麵容,但不好過問,隻好笑道:“對呀,小磊,讓哥看看你的學習情況。”

小磊隻好起身去臥室……

李燕說:“大磊,你做哥哥的以後要多幫幫小磊,他雖然天天回家就看書做作業,但成績老是上不去,每門功課都在七十分上下。其實阿姨要你來家裡住,也是想讓你幫幫小磊,阿姨工作忙,沒有時間教小磊。”

大磊說:“阿姨,以後我每個禮拜天都回來。爸爸說了,要我把小磊當親弟弟看待。”

小磊拿著一些考試卷出來,膽怯地走到哥哥跟前,試卷上的秘密哥哥肯定能看出,他要是一下子問自己是怎麼回事,該如何解釋?媽媽要是知道了真相,不被氣死才怪。

大磊接過試卷,奇怪地瞅著弟弟說:“小磊,你怎麼啦,好象不太高興?”

李燕笑道:“這樣的成績,也知道在大磊哥麵前不好意思了。”

大磊好笑地:“彆怕,不就是分數嘛,以後趕上來不就行了。”他認真地看著試卷,一張比一張看得很快,最後臉色變得氣憤而又激動,瞧著手中的試卷久久地不出聲。

小磊緊張不安地低著頭用眼睛瞟視著大磊,準備迎接他的臭罵。

李燕也覺察到大磊不對勁,奇怪地:“大磊,怎麼啦?”

大磊抬起頭笑了笑說:“沒什麼。這樣吧,阿姨,我和小磊去臥室,幫他把做錯的題目複習一下,然後就睡了。”

媽媽關掉電視說:“去吧。我也要洗澡休息了。小磊,明天早點去學校報名。”

大磊拉著弟弟走進臥室,關上門,雙手將他按在床上坐下,把考試卷伸到他眼前,小聲而又氣惱地:“你說,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十道錯題至少有九道不應該是錯的,從公式應用到一步步演算都沒錯,你卻在最後一步給做錯,跟前麵的解題來了個十萬八千裡。你是不是存心的,這又是為什麼?你說呀,你是不是想氣死我,你這混蛋。”他舉起試卷就抽在了弟弟頭上,準備抽第二下時,瞧著嚇得低下了頭的弟弟,隻得蹲在他跟前輕歎一口氣,問道:“告訴哥哥,是不是與彆人欺負你有關?”

小磊瞅著哥哥點了下頭。

大磊雙手托著他的臉,疼愛地:“說說,這又是為什麼?”

小磊說:“哥,我告訴你,但你不能告訴我媽媽,她知道了會傷心的。”

大磊點了下頭,拉著他的手坐在床上說:“說吧。”

小磊瞅著哥哥關懷和期盼的目光,心酸地:“一年級和二年級的時候,我次次考試都是滿分,也就是因為這樣,三年級時欺負我的那個男孩就要我為他作弊,我不理睬他,也就是為了這事他開始欺負我。後來,我就把一些題目故意做錯,每次考試都不超過七十分,他也就不再找我的麻煩了,隻有中考時才是我的真實成績。”

大磊奇怪地:“現在不是沒人欺負你了嗎,你怎麼還這樣做?”

小磊說:“哥,我怕。要是再遇上那樣的人,我不是自己給自己找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