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除了激動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情緒,比如不安。
十年前,聖旨下得太突然,他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將軍就接到了離開天都城前往潯州的聖旨,雖臨行前提了他做右翼統領,但若是可以選擇,顧清越寧願自己還是將軍身邊的侍從兼侍墨。
但那個時候,麵對風離軒的任命,他連絲毫的反抗都不敢有。
十年的時間太長,長到他幾乎以為此生將軍都不會再回來,可他沒有想到,將軍回來得也是如此突然,同樣在他沒有一點心理準備的時候。
更讓他沒有料到的是,回來之後卻遇上了喬崢中毒的這件事,沒有人知道,那一瞬間,顧清越覺得自己心裡的所有希望已經坍塌。
軍營裡不是沒有人在談論這件事,他甚至能隱隱感覺到有些將領看向他的目光裡流露出的質疑。
可他沒辦法替自己辯解。
他以為,將軍或許也不會信他。
他甚至做好了以死明誌的準備,但是出乎意料的,將軍連聽他辯解都沒有,就無條件地相信了他。
那一刻,如同即被打入地獄深淵卻遇上了救贖的感覺,讓他心頭一震,心裡有一股強烈的暖流流淌,顧清越甚至希望自己是個孩子或者女子,那樣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大哭一場。
但是很可惜,他既不是脆弱的孩子,也不是柔弱的女子,他沒有大哭的權利。
如果他真敢哭,將軍大概會毫不手軟地拆了他全身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