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東明突然想到,以前妻子也是這樣伺候他的。
他在抱怨什麼?
之前的身體互換,再到近兩年來的角色互換。
總是有偶爾那麼一瞬間,他恍惚的從現在的雲夢潔身上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他心軟了,剛剛的吃醋計較也不見了。
他應該信任她的。
男同事是男同事,他可以懷疑男同事居心不良。
可他不應該懷疑她也是那樣的人,這跟質疑她的人品有什麼區彆。
再說了……他現在不是她什麼人,她就算跟彆人有什麼也是理所應當。
歐陽東明想著這些,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又心酸又委屈,心底壓抑得越來越多的不安,時時刻刻讓他感覺徹底會失去雲夢潔的不安,總在蠶食著他。
“夢潔……”他抬手托住她的臉,輕聲道:“彆睡,先洗澡好嗎?”
雲夢潔迷迷糊糊擺手:“算了……明天再洗。”
歐陽東明又想起以前他也這樣,然後妻子嫌他臭,不得不端水給他洗腳,擰熱毛巾給他擦臉擦身子擦手。
為什麼那時候看不見她的照顧呢,怎麼那麼理所當然的享受著妻子的好呢?
歐陽東明去打了水出來,給雲夢潔洗腳。
他坐在小矮凳上麵,抓著她的腳,一邊給她洗一邊順便按著。
雲夢潔熱毛巾擦過了臉,又喝了水,此時腳丫子傳來暖暖的舒服,她不由得睜開眼睛。
她清醒了一些,壓了壓眉心說道:“歐陽東明,你不用這樣的。”
她想起來,卻被歐陽東明抓緊腳。
雲夢潔無奈,說道:“謝謝你了。”
歐陽東明悶悶的說道:“不用說謝。”
雲夢潔搖頭:“要的,我們已經離婚,不過這一兩年來都是你照顧小鶯,這麼晚了還沒回去休息,我……”
歐陽東明倏然站起來,手壓在沙發靠背上,將雲夢潔困在了他雙壁之間。
雲夢潔嚇了一跳,抬頭卻突然發現歐陽東明眼圈有些微紅。
“你……”
歐陽東明俯身,把頭埋在她脖子間,幾乎帶著哭腔和乞求的聲音:
“不要這樣好不好。”
他聲音沙啞:“不要推開我,不要撇清我們的關係。”
他緊緊抱住她:“我不想走,我……我一點都不想離婚。”
歐陽東明身軀微微顫抖著,似乎是壓抑著哭聲:“夢潔,不要推開我……你不要我了嗎?”
“我辭職,我回來當全職主夫,好不好?”
“我照顧孩子,我天天在家等你回來。”
“我做你背後的人,你儘管去忙你的事業,等你回家的時候我隻求你抱抱我,晚上可以有個抱著睡著的枕邊人……”
雲夢潔此刻已經清醒一大半了。
頭還是暈,天旋地轉。
思緒卻從未這麼清晰過。
她這幾年拚命打拚,不再是站在丈夫原本的基礎上去工作。
而是全新的領域、全是她赤手空拳打拚出來的東西。
她會壓力大到例假失常,會焦慮到頭發大把大把掉。
她現在不再是一個人,她要養活整個公司,她知道了什麼是徹夜難眠的壓力。
她也終於漸漸明白當年歐陽東明赤手空拳打天下,兜起一個家的艱難。
雲夢潔頭疼的按壓著太陽穴,落寞笑道:“何必呢……”
歐陽東明身體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