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長,月光一定會冷掉”
“如何是好,你欠我一個擁抱”
輕淡清透的女聲,溫柔款款地流淌,宗也聽著,把音量鍵一格格加到最大。
一曲唱完,薑初宜猶豫地看了眼手機。她放下吉他,跑過去,把手機拿起來,還不好意思對準自己的臉,“我唱得怎麽樣?”
宗也一笑:“很好聽。”
“真的嗎?”
“歌也挑的好。”宗也慢慢收了笑,“歌詞挺像是在說我。”
薑初宜臉上掛不住,有點想反駁。
哪有隻說他了,自己現在不也在他的迷魂陣裏陷得挺深....
“謝謝你,初宜,我很開心。”
薑初宜抿出一點笑,很靦腆:“你開心就好,生日快樂。”
兩人四目相對,久久無言,她疑惑:“怎麽了?”
宗也毫不避諱:“想你了,很想。”
“哦...”薑初宜耳根發紅,避重就輕地回了句,“我也挺想你的。”
王灘走近了兩步,對著化妝鏡拆著耳釘,瞟了眼宗也,“跟誰視頻呢。”
宗也視線掃向他,“我老婆,怎麽了。”
薑初宜:“.........”
王灘罵了句:“不知廉恥的東西。”
...
...
今年春節,薑初宜按照慣例,回家陪父母一起過年。
大年初三,親戚在酒店定了一桌宴席。
長輩打牌聊天,薑初宜和單宛宛隻能在一旁帶小孩。
今天好像是宗也母親的忌日,他早上給她發了條消息,說要去掃墓,後麵就沒動靜了。
王沃雲還在跟妯娌抱怨,說她像薑初宜這麽大的時候,都已經結婚好幾年了。
旁人紛紛安慰她,哎呀,小宜是明星嘛,工作忙點是沒辦法的事,談戀愛不著急,孩子長得漂亮...以後不愁....
她們斷斷續續的聊天聲傳來,薑初宜巋然不動。
單宛宛八卦兮兮:“姐,你真的還沒找男朋友啊?”
她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說:“有喜歡的人了。”
“誰?是娛樂圈的?”
薑初宜定定看著她:“你認識的。”
“我認識?”
薑初宜:“就是你很討厭的那個組合裏,的,一個人。”
單宛宛:“..........”
石化了半晌,單宛宛遲緩地開口,“別告訴我,你說的是斃叉雞。”
“嗯。”
單宛宛倒吸一口涼氣,“喜歡斃叉雞的人?你居然喜歡斃叉雞的人?!不要命了?!”
“怎麽了?”
“你還問我怎麽了?”單宛宛神情激動,又怕被聽見,隻能壓低聲音,“你難道不知道他們粉絲有多恐怖啊?那群人是容不下自己哥哥身邊出現任何雌性生物的,連母蚊子都不行。你要是跟斃叉雞的人攪和在一起,被爆出來了,你不得被罵死....”
單宛宛咬牙,表情複雜,“其他人就算了,隻要不是宗也就好。”
薑初宜奇怪:“宗也到底哪兒得罪你了?”
“他長得就很讓人討厭,反正這個人就挺一般的,也不知道怎麽被捧的這麽高,德不配位!”
“他長得討厭?”薑初宜更不解了,“宗也很帥啊,真人比照片更帥,而且人也很有禮貌,你以後見到就知道了。”
雖然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人,不論男女,任誰一時風頭得意,都有種恃靚行凶的高貴感。倒是宗也,他是她接觸過極少數的,正處在當紅時期,行事作風卻絲毫不顯優越感的人。
“你乾嘛一直替他說話...”單宛宛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臉色一變,“你別告訴我,你喜歡的人就是宗也?!!”
薑初宜很平靜:“是他。”
單宛宛如遭雷劈,心神飄忽,表情呆呆的。
薑初宜也不賣關子了,“我提前跟你說,就是讓你做個心理準備,要是我以後能把他帶回家,你千萬別甩臉子,記得叫姐夫。”
“姐夫.....”
單宛宛猛咳不止,差點順不過氣來。
想她單宛宛單槍匹馬,抄起鍵盤跟毒唯撕到天昏地暗的那些年,把宗也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有朝一日居然要喊他...姐夫。
姐夫??!
單宛宛用一種“你別發瘋”的神情看向薑初宜:“你快別逗我了,姐。”
“我沒逗你。”薑初宜又想到件事,囑咐道,“你到時候記得給宗也準備點見麵禮。”
單宛宛不死心確認了一遍,“你們現在是談了嗎?”
在她的注視下,薑初宜點頭。
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猶豫再三,單宛宛抓了抓頭發,“不是,姐,你是真不怕死啊?我混飯圈的我還不知道嗎,她們絕對不可能接受有嫂子的。”
“我又不是沒被罵過。”薑初宜安慰她,“到時候公開的話,讓她們罵吧,我不看就行了。”
單宛宛搖頭,“姐,你太小瞧宗也那群毒唯了,她們起手就隨便把人往死裏整的,你們要是敢公開,她們估計會直接把你罵退圈。”
薑初宜緘默。
她笑了笑,避開表妹的目光:“我知道,現在和宗也談戀愛,確實不是很明智的選擇。”
“那你還....”
薑初宜聲音堅定,“但不管怎樣,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以後就算要付出什麽代價,我也不會後悔。”
單宛宛默然。
*
給母親掃完墓,宗也陪著陳向良把家裏全部都大掃除了一遍,貼好對聯。
一年到頭,也就能休息這幾天。陳向良在院子裏放完鞭,終於有了點過年的樣。他做了大桌的菜,喊宗也陪自己喝酒。
宗也給薑初宜拍了張照發過去,立刻放下手機,微擋住他倒酒的水,無奈道:“叔,我不能喝太多,等會還要跟初宜打電話。”陳向良瞪了眼他,“酒量差就算了,有了媳婦忘了叔,沒良心。”
宗也笑笑不說話。
兩人吃著飯,陳向良給宗也夾了個菜,隨口道:“我看你今天心情還行。”
以往宗秀雲的忌日,宗也掃完墓回來,陪他吃完飯,總會把自己關在房裏一整晚。
宗也嗯了聲。
安靜吃著飯,宗也忽然說,“叔,其實我已經不怪我媽了。”
陳向良頓了頓。
宗也喝了口酒,放下杯子,淡淡道:“以前我不懂,她為什麽會為了那種男人拋下我,但是現在我不怪她了。”
“她那麽愛他,最後肯定很絕望吧,死亡對她來說可能是種解脫。”宗也自顧自說著,始終保持微笑,“我應該和我媽是同一種人。因為我也想象不到,以後初宜不要我了,我該怎麽辦,好像死了也挺好的?”
陳向良嗬斥他:“你說什麽胡話呢,大過年的要死要活,一點都不吉利。”
宗也喝乾淨了一杯酒,繼續吃飯。
陳向良問:“你那個公司準備得怎麽樣了?”
“差不多。”
“以後什麽打算?不當明星了?”
宗也臉上神情說不出好壞:“我已經開始跟一些代言的品牌走解約流程了,這個圈子不穩定因素太多,我怕出意外。”
陳向良點了根煙,沒再多問,“隨你。”
宗也陪了一根,眼睫壓下,剛把煙叼進嘴裏,手機屏幕亮了亮,他拿起來。
薑初宜:「宗也,你能出來接一下我不,我在胡同口,找不到路了。」
...
...
薑初宜慢吞吞地沿著馬路牙的台階來回走,一門心思數著地格磚。她穿著白色羽絨服,下巴被圍巾裹住,嘴裏還含著根棒棒糖,影子被路燈拉出長長的一條。
宗也在不遠處看了會,才走過去。
兩人對視,短暫的沉默後,他問:“怎麽突然過來了?”
薑初宜數完最後一格磚,上前一步,跳到他身前,“跟家裏人吃完飯,突然有點想你了。”
寒冬臘月,她眼睛黑潤潤的,冷得說話時還帶著霧氣。宗也心裏一片潮濕,低聲說:“想我了,可以給我發消息,我去見你。”
“也不能總要你來找我,我偶爾也得給你點驚喜。”
說完,薑初宜注意到他指尖夾的煙,“你心情不好?”
“嗯?”“感覺你很久沒抽煙了。”
說著說著,忽然想到今天是他媽媽忌日,薑初宜便住口了。
宗也眼神沉沉,抬手,碰了碰她的臉,“見到你之前,心情一直都差不多。”
薑初宜取下嘴裏的棒棒糖,“其實別人也教我抽過煙。”
“什麽?”
“我之前在網上刷到過你們v的剪輯,在天台上,有個女孩想跟你抽同一根煙,你不讓。”薑初宜心不在焉地瞅著他表情,“就有很多人說,很想知道跟宗也抽同一根煙是什麽滋味。”
宗也反應慢了半拍。
薑初宜抓起他的手,送到自己嘴邊,吸了口他抽到一半的煙。
還是熟悉的尼古丁的味道,又苦又澀。
宗也站著沒動。
她故意小小聲地說:“原來跟宗也抽同一根煙是這個感覺,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
“是嗎?”他笑了。
宗也摸到她細瘦的手腕,反手拉住,把人扯到跟前。
薑初宜踉蹌幾步,臉騰得一熱。
他的手穿過她的發絲,按住她的後腦勺,微微偏頭,湊到她耳邊,聲音壓低了好幾分,“好像也有很多人說,想知道跟宗也接吻是什麽滋味,你好奇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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