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高工是最清楚他的謀劃的,畢竟要是沒有對方,自己的『缸中之腦』計劃已經成功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一百多條人命做祭品,對方若是當場處死自己,他也沒有半點異議。
「你不恨我?」
「恨你,為什麼,死的是你們電纜部落的人,做腦便器的是小婦女,跟我一點關係沒有啊。」
韓教授眼神複雜:「是嗎,我以為你這種正義人士,會替死者報仇呢。」
正義?我?
高工一腦門的問號,這兩不是反義詞嗎?
哦。
高工想明白了。
路見不平,仗義出手。
多次免費給部落送糧食。
最後在聽說瘋狂科學家的『腦缸實驗』,義無反顧、冒著生命風險過來救人。
這麼一算,高工都被自己感動了。
好人啊!
要不是有任務獎勵和收服計劃,他差一點就信了。
咳咳,既然對方這麼想,那自己也不該去破壞對方心目中的美好幻想。
高工一臉肅然,「你認為,為了一些隻是看上去美好的願景,就可以犧牲別人嗎?」
「我,」韓教授張了張嘴,好半晌,才道:「偉大的事業都是由犧牲鑄就的,這是某個人跟我說過的話。」
「所以不經過別人的同意,你就把它們當成小白鼠,你似乎並沒有把他們當成和你一樣的智慧生命。」
「你自認為高人一等,並理所當然的讓別人按照你的設想去鋪路。」
「但你忽視了時代浪潮是否需要你這麼一個人領航,忽視了科研成果是否能夠支撐你的想法。」
「你在科學上的積累,在這麼個蠻荒的時代,漸漸滋養出了七宗罪中的傲慢、貪婪、虛榮。」
「在這個落後的部落,你把自己當成了神,神是不會錯的,對不對?」
韓教授痛苦的捂住了腦袋。
「我怎麼墮落到了這個地步,科學不該成為新的神學。」
「我是罪人!」
高工悄悄撇了撇嘴。
別說是你了,隨著科技樹的攀升,所有未飛升文明,都會滋生出大量這一類思想。
文明的飛速發展和擴張,新型科技的出現和普及,星球移民的加快,物種認同的削弱,新生命理論的出現。
到了某個時期,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已經不再是一個物種的概念了。
你會認為一條狗是你的同類嗎?
真的,在低級文明的發展過程中,必然會有大量的人是這麼想的,這些人可以是政權領袖、科技英雄、基因奴隸主、巨企掌門人。
基因改良、生物改造、蜂巢科技、超級生命、維度轉化,以上種種,基因的連結會被毫不留情的打破。
最後剩下的,便是將自己從道德和倫理的約束中釋放出來。
而到了那時,已經不隻是社會層麵的撕裂,而是文明層麵的撕裂。
要想破解這個『詛咒』,隻有飛升,而且是文明層麵的飛升。
以覆蓋文明的超級科技,重塑原始種族的生命形態。
咳咳,這就扯遠了。
高工之所以沒對對方沒惡感,乃至於道德譴責。
實不相瞞,這一類事,他在上一世乾的也不少。
比如說,為了將生殖係統搬到虛擬世界中,一不留神,把一個文明種族的第一性征都給弄沒了。
雖然後來他為了彌補這點小失誤,給對方送去了數以億計的虛擬體感機,效果更好,更加持久。
但這些人居然把自己告上了文明法庭,宣稱自己是文明滅絕級罪犯。
完全不講道理這是。
什麼種族傳承。
紙片人老婆不香麼。
又或者,把無性繁殖的種族改造成有性繁殖,把有性繁殖的種族改造成無性繁殖。
咳咳,技術性調整,完全是技術性調整,絕不是產品故障。
跟他相比,韓教授這點小操作,他不是看不上,好吧,他就是看不上。
表麵上,高工卻一臉嚴肅道:「若是死亡就能贖罪,那活著的人算是什麼。」
「在黑暗中尋找光明,在絕望中尋找希望,人生不就是這樣嗎?」
「你所掌握的知識,完全能起到更大的作用,你這就想要放棄嗎?」
韓教授狠狠吸了幾口氣,眼神堅定道:「我明白了,至少在我還活著的這段時間裡,我會儘全力幫助部落,還有你。」
「從文明時代走過來的人,就該是這樣!」
高工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麼,請給我介紹一下這些東西吧。」
在韓教授的講解之中,高工漸漸明白了這些器官的作用,以及能夠移植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