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雲霄目光微頓,隨後瞭然,點了點頭。
這不難理解,刑天本就是戰神、魔神,在自己記憶中,刑天甚至極有可能是這次天道變異、人皇之書被毀的幕後者之一,身上有再重的業障也不奇怪。
他無奈嘆了口氣:「那麼老師,我是不是不適合學習怪仙之道了?」
「你在說什麼胡話?」
傅決笑了起來:「你業障這麼重,最可怕的躁狂症都沒這表現,你簡直是學習怪仙之道的天才。」
邢雲霄童孔微縮,但他還沒說話,邊上剛剛安靜下來不久的蘇合香便重重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不行!」
她豎眉怒目:「入門不到一天邢雲霄就瘋成那樣了,他要學了會變成什麼樣?」
「咳咳,小妹妹,這是你理解不到位。」蕭風潮弱弱地應道:「他就是沒學才會這樣,真要是掌握了平衡、力量內斂為己所用,反而沒事。」
蘇合香瞪了他一眼,瞪得他縮了縮脖子。
但蘇合香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被這麼一說,臉色稍好了一些,轉向傅決:「是這樣的嗎?」
「嗬嗬,我們沒必要騙人,更何況是小邢主動要來拜師的、不是嗎?」傅決微微一笑。
邢雲霄沉吟片刻後,又問道:「老師,但這樣很危險吧?」
傅決轉頭看向他,眉頭微挑,表情有些驚訝:「你怕危險?」
邢雲霄失笑:「當然不——我擔心的是給身邊的人帶來危險。」
他當然不怕危險,為了得到足夠強大的力量、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但這代價不包括傷害自己親近的人。
傅決微微點頭:「這倒是小事,昨晚你是靠著五典和鳥跡書碑的力量、加上你身體中另一個極可能屬於刑天的意識在壓製著,所以沒有被扭曲天道反噬。」
「但如果你真正學習了怪仙之道,一旦情緒爆發過度無法平衡,第一個死的就是你自己。」
聽了這句話,邢雲霄鬆了口氣,臉色輕鬆不少。
倒是蘇合香見他這模樣,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態,最終輕輕一嘆,沒再說什麼,坐回了破沙發。
「當然。」
傅決補充道:「業障會吞沒你的理智、燃燒你的瘋狂,這能使你接觸到怪仙大道,也同樣比普通的精神病更難平衡、更難控製。」
「例如小蕭。」
他看了一眼蕭風潮道:「他病情遠不如之前我收的另兩個弟子,在這條路上也走得不遠,但因為他足夠謹慎,一直在吃藥控製病情,反而一個一個階梯走得很穩,現在對扭曲天道的理解也在漸漸深入,而那兩個弟子……他們早已屍骨無存。」
邢雲霄知道他在說什麼,微微眯眼:「所以,我想要變得更強,隻能不停給自己製造更多業障,並且沒有回頭路、沒有可能壓製它們,對嗎?」
「嚴格來說,是這樣。」傅決點頭:「你隻能不停尋找新的平衡點,無法穩紮穩打。」
「當然,你也可以不去使用業障,我可以費點事幫你壓製住它們,你還有別的精神問題,也能修習。」
邢雲霄眼神微動:「可這樣一來,我的成長速度一定不如使用業障,對嗎?」
「當然。」傅決摁滅了菸頭。
聽著他們的對話,蘇合香便早就已經知道了結果,她又是生氣又是無奈心酸,一言不發,抿著嘴站起身默默離開了房間。
傅、蕭沒說什麼,隻是沉默地等待著回答。
看著那關上的門,邢雲霄輕輕一嘆後,目光漸漸堅定起來:「時不我待,既然我決定要把那些高高在上的一把火燒乾淨,那就需要很大很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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