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脖頸上還殘留著腦袋碎片的邢雲霄提著石斧搖搖晃晃走出了道觀。【Google搜索.com】
他用石斧利落地削去頸上的碎骨片與碎肉,抓起道觀外之前自己斬落的花妖屍體,開始往肚子上的嘴巴裡塞。
在他身後,道觀大殿裡的三清像已經被砸毀。
那三座塑像其實早已經不是三清的模樣,它們長得鳳眼細眉,五官妖邪無比,被砸碎後淌出了不少內臟,但這些內臟全都亂七八糟,心臟與脾長到了一起、腸子上連著肺。
吃著花妖屍體,邢雲霄的腦袋開始慢慢生長。
他雖然靠著毀掉自己腦袋擺脫了低語,但之前受到的精神傷害仍未完全消退,此時依舊有點渾渾噩噩,就像以前連續通宵畫了三天圖一樣。
隻是這些花妖實力遠不如此前的血肉藤蔓,療愈效果也很一般,吃了半天,他脖子上隻長出了一個不到拳頭大小的肉球,人也依然沒有特別清醒。
「你、你就是刑天?」
這時,男孩聲音有氣無力地傳來。
邢雲霄抬起胸口那雙眼睛的眼皮,循聲看去。
一個穿著破爛道袍的小道士扶著門框站在道觀門口,他最多隻有十三四歲、背著一把似乎比他人還高的鐵劍,長得倒是麵目清秀,隻是頭發枯黃、麵黃肌瘦,看上去已經餓了很久。
邢雲霄忙著吃東西,哪裡功夫回答他,隻是順手拔下邊上一個花妖屍體上的血肉葉片,遞了過去。
這小道士能在這道觀裡活下來,並且能靠念咒救下自己,他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
果然,看到妖屍,小道士眼睛一亮,猛地撲來,一把奪過那血肉葉片,像啃大餅一樣啃了起來。
一大一小兩個下凡仙就在道觀門口席地而坐,瘋狂吃著妖屍。
周圍那些花妖這次甚至連靠近都不敢,隻能在風中顫顫發抖。
小道士沒有受傷、隻是在道觀裡困了很久,他吃妖屍恢復得更快,不久臉上就恢復了血色,停下了啃吃妖屍的動作。
但邢雲霄此時脖子上的新腦袋才長了三分之一,長成了一個布滿血管與肌肉紋理的肉塊,看著有些慘人。
小道士倒是不害怕,好奇地盯著邢雲霄胸口那雙眼:「你這是什麼構造啊?肚子上長嘴巴,直接連著腸胃嗎?」
「……」
邢雲霄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問這個問題了,根本不想回答。
但這小道士很可能真是純陽道長的弟子,自己不理他又不行。
於是他咽下一口妖肉,轉移了話題:「你是純陽道長的弟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真的認識師父!」
小道士一喜:「師父他怎麼樣了!」
邢雲霄一怔:「你不知道嗎?」
「啊?」小道士也一愣:「我被困在這裡已經一個多月了,那後院除了野菜和井水什麼都沒有,我怎麼知道?」
「原來,你不知道……」邢雲霄慢慢停下了狼吞虎咽的動作,開始組織語言。
沉默幾秒後,他開始講述在臨富市初遇純陽道長,以及之後的事情。
前邊的部分,小道士聽得手舞足蹈,連誇自己師父就是厲害。
但聽到純陽道長獨戰電妖後,再連夜鏖戰惡妖,最終戰死時,小道士整個人如木頭般呆在了原地,眼淚默默流出,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難怪當初師父不要我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