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下,一隻烏鴉撲騰著飛落,停在高樓上一扇打開的窗口。
它輕巧地蹦跳著進入窗內,這屋內是個大辦公室,但並不奢華,反而有股書香之氣,大大書架上擺滿了書。
但此時屋裡的氣氛一點都不書香,反而充滿了血腥臭味。
那是一大堆動物屍體,個個被拆解得七零八落,就連內臟都被掏出擺在地上,木製地板被鮮血浸得浮起了泡,十分恐怖。
看到這一幕,烏鴉微微仰起頭——在它胸口位置,竟然出現了一張蒼老的人臉!
「娃兒啊,少吃點,會引起懷疑的。」
烏鴉胸口的老人臉用枯老聲音緩緩道。
隨著它話音落下,辦公桌下邊探出了一個身影。
那是個相貌威嚴的中年人,但臉色蒼白得極不正常,就像個死人,身上也滿是鮮血,看著很恐怖。
不僅如此,他雙眼直視前方、目光中毫無焦距,隻有口鼻仍在微微聳動,似有微弱呼吸。
他身上穿著的那一件西裝繃得極緊,尤其是那領口,死死勒住了中年人的脖頸,甚至在上麵勒出了一圈深紫瘀青,但中年人仿佛毫無察覺。
他站起身,手中還捏著一個不知是什麼動物的心臟,往上衣胸口的口袋裡塞去。
下一秒,那口袋竟然自動張開,袋縫中生出兩排尖利牙齒,大口將心臟咬下,嚼得鮮血直流。
緊接著,衣服上的每一顆紐扣都變成了一隻眼珠子!
「嘻嘻嘻,不怕不怕!」
嚼著動物心臟的口袋發出幼兒般的笑聲:「這幢樓已經全是我們的人啦,不會被懷疑的。」
「唉……」烏鴉老人有些操心地嘆了口氣,隨後說道:「咱們的《三墳》,在路上被劫了。」
「什麼?!」
中年人——或者說他身上那件西裝發出了悽厲的尖叫:「是誰!」
「純陽真人。」烏鴉老人再次嘆氣:「泥身佛太過高調,哪怕咱們已經用最快速度進行轉移,還是出事了。」
「我不管!」西裝像個熊孩子一樣大叫起來,紐扣眼睛上流出淚水:「管他是呂洞賓還是太上老君,我要我的書!」
「娃兒啊,那雜毛道士一劍就斬殺了老蛇,至少已是天人四變境界,咱們不是對手。」烏鴉老人苦著臉說道:「你得想個辦法。」
它將純陽道士出現在臨富市的場景緩緩道出,一切細節栩栩如生,仿佛當時就在現場。
「隻可惜後來他察覺到了我,屏蔽了氣息,我便遁走了。」
烏鴉老人愁眉不展:「我們該怎麼辦?」
「不急!不急!我來想辦法!」
西裝控製著中年男人大步走到那堆動物屍體麵前,伸手抓起大把動物內臟往上衣口袋裡塞去。
這張「嘴」似乎有無窮無儘的胃口,不管塞進多少東西,轉瞬間就重新癟了下去。
狂吃了幾分鐘後,那口袋一張一合,再次開始說話。
「有啦!有啦!我想出辦法啦!」
它欣喜若狂地站了起來、手舞足蹈,中年人那沒有表情的腦袋一搖一晃:「之前我們不是利用泥身佛控製住了北方那個電妖嗎?把它放出來、引到臨富!」
「對!」
烏鴉老人眼睛一亮:「那傢夥始終不聽話,又不懼一切刀兵,乾脆讓它去和呂洞賓玩命!」
「是也是也~」西裝發出幼兒般開心的笑聲:「臨富市的人也不聽話,正好借這個機會混進去,一石三鳥——」
「娃兒,高明!」烏鴉老人讚道,但片刻後,它又變得愁苦起來:「對啦,煌天集團的鳳青梧好像也想搶書。」
「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