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雲霄深吸一口氣,情緒很穩定。他隻是冷冷道:“之前你和鼓的仇怨,就這麽一筆勾銷了?”
“他並不完全是自己想那麽做的。”螢歎道:“上次在羅睺的佛光中,我被那降龍羅漢控製,才明白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究竟是什麽,我的身體是自己的、衝動也是自己的,但偏偏我的思維被人篡改了,我明知道那不是自己所想,卻無法違抗。”
“鼓也是一樣,他很早就被佛門被控製,從奪走父親那隻眼睛開始的一切,都是佛門僧人要求他做的,他根本無法對抗。”鼓站在她身側目光微冷。
邢雲霄皺眉:“所以現在,你就確定他脫離佛門控製了?”
“我確定。”螢點頭道:“我有我的確認方法,這一點我想不需要額外去向你證明。”她畢竟還是有她的驕傲。
邢雲霄倒是相信她不至於在這種場麵下睜眼說謊。他看向了鼓:“所以你們現在在做什麽?”鼓輕哼一聲,眼神中滿是不屑,螢則是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沉靜:“邢雲霄,你確定你要知道麽?”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個大概。”邢雲霄卻道:“你從一開始就與刑天有舊,甚至主動取燭龍骨給他塑造出戮天之身,所以從始至終,你都與刑天、災變者是一夥的,對麽?”螢臉色劇變,鼓卻挑了挑眉:“噢?你知道得還不少?”他脫離佛門控製後,性格好像都發生了一些變化,以前的他更加沉默沉穩,現在的性格則是要跳脫不少,倒與過去的螢相似。
“但我還是很疑惑。”邢雲霄沒有理他,繼續看著螢道:“從我們認識開始,你就一直在幫我,即使那時候我們於你而言無異於螻蟻——甚至你願意頂著對怪仙的厭惡,建議我去修習怪仙之道,這其中的恩情我永生難忘。”
“但我不理解,我不知道你是因為我刑天下凡仙的身份才這樣做,還是因為別的什麽?你難道就沒想過,我根本不會認可災變者做所的一切嗎?你難道就沒想過,我們遲早要分道揚鑣?”螢沉默不語,鼓卻緩緩開了口:“天真。”他雙手負後,帶著一絲鄙夷道:“小子,你知道我們是什麽麽?我們是龍,而且絕非那些行雲布雨、駕車拉貨的小龍,我們是燭龍!”
“你明白什麽是燭龍麽?與天地同壽、掌日月四季之法!即使我們在當今天道製約下無法使用太多術法,但光憑一身骨肉,便可匹敵一切神佛!”
“在我們眼中,刑天這種煞神才能勉強算是朋友,你一個小小下凡仙,真以為有了點本事,就能與我等平起平坐了?”鼓越說,聲音越是低沉冷漠:“漫長歲月中,我們見過無數人、無數神,即使他們全都死了,我們也仍然活著!於我們而言,你的存在不過是長江大浪中的一滴水花,當今天地異變或是大事,卻也僅是漫漫生命中的一個小起伏。”
“你問我們在做什麽?那麽我便告訴你,我們要恢複洪荒、重現上古!”
“螢之所以幫你,就是希望能夠讓你成為真正的刑天、讓刑天在你體內複蘇!讓你修習怪仙又如何?那時你境界封閉,隻有怪仙之道或能為你打開一條通路!”
“你以為怪仙很強麽?是,你師尊傅決的實力足以匹敵上古諸神,但那又如何?他不還是死了?”鼓冷笑一聲:“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小子。”邢雲霄聽他說完了長篇大論,表情也沒什麽特別變化,隻是澹澹問道:“螢,你也是這樣想的?”
“我……”螢深吸一口氣後,整個人慢慢沉靜下來,最終長呼一氣,澹澹道:“是。”她直視著邢雲霄雙眼:“若非你意外得到父親骨血,我連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更不會出山與你們一起尋找鼓。”
“你既然已經知道我與刑天、災變者同一戰線,那麽也該猜到我的目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佛門的存在,也隻將他們當做敵人,羅睺也好、那時的鼓也罷,都隻是我對抗佛門過程中的阻礙罷了,正好借你們的手一用!”邢雲霄一開始聽她說是時還麵色冰冷,但隨即就有些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