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簡直氣炸了。
他叫人處理掉女傭,去了西府。
進門,他劈頭蓋臉罵賀夢闌,又叫景斐妍跪著。
督軍盛怒,賀夢闌也不敢橫,委委屈屈抹眼淚;景斐妍臉色發白。
“……你到底要糊塗到什麼時候?”督軍痛心疾首,“你是我最疼的小女兒,你為什麼總聽你姆媽的教唆?”
景斐妍哭得一臉淚,膝行到了督軍跟前,抱著他的腿:“阿爸,阿爸我冤枉,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死也不認。
督軍心灰極了。
“阿爸,我隻是中招了。旁人知道您疼我,少不得算計我。阿爸,我真的不知情。”她哭道。
督軍聽著這話,心頭微動。
他還是很生氣,又罵了幾句,起身走了。
沒過幾天,聽說景斐妍去廟裡修行了。督軍不肯原諒她,她就不回來,以表示她的清白。
督軍狠了狠心:“不知悔改,還要挾我!行,就讓她在廟裡,永遠彆回來。”
宜城眾人聽聞了此事,褒貶不一。
有人說景斐妍是苦肉計,也有人說她可能真遭到了算計。
這件事沸沸揚揚鬨騰著。
督軍有點想念顏心和景元釗。他的孩子們聰明沒幾個,都比不上顏心和景元釗。
顏心離開後,督軍並沒有鬆一口氣,該發生的事還是一件接一件,從未停止。
世上沒有後悔藥。
“……督軍,大小姐離開宜城的時候,不是跟報紙說了,將來會有件大事嗎?”副官長提到此話。
督軍:“是啊。”
“咱們要不要寫信去問問她,到底什麼事?提前做好準備。”副官長說。
督軍:“她說請她回來處理。現在去請,她也回不來。”
景元釗需要她。
督軍坐在那裡,心裡酸得厲害。作為一名父親,他左支右絀。
他總以為,每個孩子都會懂事、有用,會是家族與他事業的幫襯。不曾想,孩子們除了不爭氣,就是搞陰謀詭計,還很不高明。
景斐妍更不懂事,鬨騰著去靜修,叫人看笑話。
督軍第一次懷疑自己,當初決定要那麼多的孩子,真的對家族興旺有幫助嗎?
他耳邊不由想起了夫人的話:景峰,你是個自私到了極致的人。
“這日子何時到頭?”督軍深深歎氣,“我真想和夫人去承山養老,把家業交給阿釗。”
他想到這裡,必須要加快速度把景元釗弄回來。
可景元釗的腿……
夫人上次說,珠珠兒在給景元釗治療腿,有點起色了,不知情況如何,有沒有希望站起來。
顏心和景元釗,兩個人在院子裡閒話,都一連打了兩個噴嚏。
“……是什麼花粉亂飄,還是我們染了風寒?”景元釗問。
顏心:“今晚熬點薑湯喝喝。”
景元釗:“行。”
又問顏心,“你說,姆媽接到我們的照片了嗎?”
“應該接到了。這點小事,張知應該不會敷衍咱們。”顏心道。
景元釗:“幸虧上次接了她來見一麵,否則她撐不下去。不知她現在如何,西府的人有沒有欺負她。”
“舅舅還在宜城,西府沒人能欺負姆媽。”顏心說。
一輪細如彎鉤的月,懸掛在遠處的樹梢上。這月光,也許撒在了宜城的庭院,落在夫人的眉心。
顏心想到這裡,心似長了翅膀,恨不能立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