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厲家老宅，偌大的彆墅靜悄悄的，厲致寒先去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才來到小南房間，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便見小南正躺在床上熟睡著。

他躡手躡腳地走近，小南睡得很香，他進來都絲毫沒有察覺。

厲致寒站在床前看了一陣，動身在床畔側坐下，而後繼續靜靜地注視著小南。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觀察過頭小南了，平時工作忙，小南也一直跟他不太親近，以致於相處的時間一直都不多。

此時細細打量著，厲致寒驚覺小南已經長得比他印象中的大了。

身量似乎又高了一些，不過那張臉還是很稚嫩，帶著濃濃的孩童才有的天真懵懂。

厲致寒看著看著，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小南。

然而手伸到一半，厲致寒卻猛地停了下來。

在過往的記憶中，他好像很少有跟小南親近的時候，現在，他隻是想摸一摸小南，可一個伸手抬手的動作竟然也變得十分艱難。

那隻伸出的手遲遲落不下去。

厲致寒注視著小南的臉龐，不知過了多久，指尖才終於觸碰到一片溫熱的皮膚。

怕驚醒小南，厲致寒隻得儘量放緩了動作。

說實話，最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沒有期待過孩子的降生，甚至到孩子生下來都會叫爸爸的時候，他都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好像隻是家裡多了一個小孩子而已。

過去的時間裡，他很少管過孩子，隻偶爾回老宅時會在保姆的口中得知孩子漸漸會叫爸爸，會叫太爺爺，卻從沒人教過他叫媽媽。

直到眼看這孩子一天天長大，長得越來越像自己，也很像溫可，厲致寒到底做不到對這樣做一個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孩子無動於衷。

他時常會透過小南那雙清澈又倔強的眼睛，看到溫可當初的樣子。

就仿佛現在，他漆黑眼瞳眸光沉沉地看著小南的睡顏，眼底一片暗沉。

粗糲指腹輕輕在小南臉上摸索了一瞬，很快移開，這裡曾經被刀劃了道口子，現在早已恢複如常。

當初他對劃傷小南是溫可所為深信不疑，而現在......厲致寒陰鬱的眸子的眸子沉了沉，變得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