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厲家，盛輕意上了輛純黑的帕薩特，關上車門整個人蔫蔫地窩在後座，靜靜地望著車窗外出神。

開車的男人從後視鏡忘了她兩眼，提醒道：“今天是許小姐的忌日，要去陵園嗎？”

盛輕意緩慢轉過臉來，臉上沒什麼表情，披上毯子往靠背上一窩，像是不願再談這個話題：“我累了。”

男人見狀也不再說話，隻加重了油門，車身在霧雨中的道路上疾馳出去。

——

EVA婚紗店裡，設計師不厭其煩地幫著盛晚落調試每一個細節，厲致寒坐在等候區百無聊賴，手機連番地震響，翻來覆去都是些道賀的消息，他懶得看。

許是婚紗店裡溫度打得太高，厲致寒憑空生出幾絲煩躁來，扯了扯領帶，摁亮手機屏，大略掃視一圈，有些失望地摁滅。

他今天不知怎麼了，總有些心神不寧，心思總往外飄。

“致寒，過來幫忙看看呀。”盛晚落含笑的嗓音響起，厲致寒應了一聲便過去。

鏡子前，盛晚落一襲珍珠白婚裙，含羞帶怯，一臉期待地望著她：“好看嗎，致寒？”

盛晚落從小跳芭蕾，氣質本來就好，加上外貌出眾，就算坐在輪椅上也不影響她的美麗，設計師毫不保留地大讚出聲：

“盛小姐氣質太好了，這套人魚新娘係列的珍珠婚裙在你身上簡直完美！”

厲致寒目光落在婚裙上，聽著設計師說到人魚新娘，竟下意識地想起了幾年前和盛晚落在展廳裡看見的那套驚才絕豔的魚尾婚紗設計圖。

當初看隻覺得驚豔，誰知那一幕魚尾新娘為男孩遮住雙眼的畫麵早就刻進了他心裡，厲致寒脫口而出：

“你當初用我們的相遇故事請人畫設計圖的婚紗呢，怎麼不用那個？”

話音一落，盛晚落臉上的幸福笑意儘數褪去，換上蒼白，驚愕地望向厲致寒，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為什麼突然要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