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子又問:「東西拿出來後,您都翻過看過,確認有那本書在?」
「那是當然…呃……」話到半截,蓮花卡殼了。
她仔細回憶一下,那會兒好像真的沒看見,當時情況緊急,齊嬤嬤就在外頭,她隻翻了一半就來不及繼續看了,至於那本書在不在,她就沒什麼印象了。
小吉子看她遲疑,本能覺得裡麵有些問題,連忙道:「娘娘,這很關鍵,若是那回您瞧見了,那說明就是在那之後丟的,您再想想,仔細想想?」
「這個嘛,記不大清了呢……」蓮花托著下巴努力回憶:「我記得那時你在外頭守著,我和小青在裡頭,那會兒我還很擔心萬歲爺發現呢,不過打開暗格後一瞧,東西都原樣放著,那本書應當在的吧,可那回我不記得見過它……」
聽到「萬歲爺」三個字,一道靈光劃過小吉子的腦海,他心頭不可控製地狂跳起來,除了他們幾個外,如果說還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蒼瀾院裡將東西帶走,那這人非得是……
他嚇得打了個機靈,連忙掐了一把自己大腿,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回憶那日的情景,越想越覺得是。
他咽了咽口水,開口道:「娘娘,奴才有一猜測,也許……也許……」
蓮花和小林子齊齊看向他:「嗯?也許什麼?」
小吉子又猛地咽了咽口水,把小林子趕開寫,最後湊近蓮花身邊,壓低聲音豁出去道:「主子,您有沒有想過,也許是……」
聲音越說越地,最後幾個字幾不可聞。
但蓮花卻聽見了,她瞪大眼睛,一把捂住嘴巴,震驚地看著小吉子。
那不全完了?
傍晚,皇帝將要緊的政事忙完,吩咐人將其餘的沒那麼要緊的奏摺搬回去,便帶著張慶先行回到了蒼瀾院。
一踏入院子,便見他的小皇後抱著孩子分外熱情地在大門口等他,還抓起小祐祐的手朝他招了招:「爺,您回來啦,小祐祐,快和父皇請個安。」
小祐祐咿呀了兩聲,直溜溜地看向皇帝,張開手來,他已經能認人,大概能認得這是他的父皇,每日早晨和晚上都會抱他一抱。
皇帝心頭一暖,走上前去將孩子熟練地接過,單手抱起,另一手牽過蓮花往裡走:「可用膳了?」
「小祐祐吃過了,我和奶奶還沒吃呢,膳擺好了,等您回來吃。」蓮花跟著往前走,看著麵前抱孩子的皇帝,心裡直犯嘀咕,是不是萬歲爺乾的呢?
在等皇帝回來時,她自言自語跟小祐祐嘀咕過,不過小祐祐隻會「啊啊」幾聲,然後好奇地看向四處,或者玩手指或者玩她的頭發。
蓮花確定十有八九是皇帝乾的,儘管有許多細節她記不清了,但經過她跟小吉子一下午的分析密謀,以及小林子事無巨細的回憶,她記起了一件事。
搬遷那日,她帶著小吉子幾人抬齊嬤嬤的箱籠回偏殿,當時隻有皇帝一人在偏殿中,他們抬東西到偏殿外外,她隱約聽見了「啪嗒」聲,那聲音很像暗格開關的聲音,當時她還問小吉子他們有沒有聽見呢。
越想越覺得是,蓮花盯著皇帝的背影狐疑不定,時不時偷瞄一眼,眼眸飽含深沉的思索,以至於皇帝後麵與她說話,她都心不在焉,隻一心想著怎麼求證求證。
皇帝抱著小祐祐在前頭,連說了幾句話都得不到回應,他疑惑的扭頭看向蓮花,卻見蓮花的眼神跟看賊似的盯著他,看得他一陣無言又大惑不解,心道養熟的小皇後,還能反生不成?
他思索片刻,對張慶使了個眼神,快到主殿前,抱著小祐祐停下腳步看向蓮花:「囡囡?」
「啊?」蓮花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哦,到主殿了,該用膳了。
接下來的時辰裡,皇帝越發覺得蓮花有事,且那事同他乾係不小,不動聲色地用完膳,尋了個由頭去書房處,將張慶招來一問。
「找書?」皇帝挑挑眉,問道:「可知找的什麼書?」
張慶搖了搖頭:「回萬歲爺的話,奴才問了一圈,隻知道皇後娘娘是要找一本頂頂要緊的書,至於是什麼書,娘娘沒說,奴才們都不知。」
謔,看來是見不得光的書!
皇帝心下略一思索便瞭然了,隻怕他的小皇後是在找《勸學詩全集》,又名《論小門小戶……》,後麵的名皇帝實在不願想下去。
他暗嘆一口聲,沒想到那多日子過去了她還記著,可見她對那本書多麼的上心,確切地說,是對祐兒的教導十分上心,一片慈母之心日月可鑑。
皇帝手指輕叩桌麵想了一會兒,罷了,先以靜製動吧,上頭的東西教與祐兒也沒太大壞處,還能讓祐兒多了解宮外的生活,不至於坐井觀天不知民間疾苦。
想到這裡,皇帝對張慶吩咐了幾句,張慶領命而去,而皇帝則施施然回到東側殿去,打算看看他的小皇後準備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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