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徐妹妹深明大義。不過本宮有掌管後宮之權,今日妹妹要召見這些奴才,本宮豈能不在場。先說這個嬤嬤吧,是不是徐妹妹誤會了她,方才本宮見她好似有冤屈,彩霞你過去,聽聽她有何冤屈,稟報本宮。”
“是。”彩霞應過,走向甘婆子。
下頭的眾人隻覺得一片恍然,節奏實在太快了,高潮一浪接著一浪,目不暇接,讓人反應不過來,最後啪的一下,熄滅了,先前的劍拔弩張仿佛是他們的幻覺。
兩殿的人看著風平浪靜,德妃娘娘似乎回到了從前的老樣子,而貴妃娘娘也恢復了往日的從容,兩人坐著好似閒談一般。
隻有地上躺著的幾具屍首,和還有一口氣的甘婆子提醒著眾人,這些都不是夢。
德妃看著擦乾淨的鞭子有些滿意,頭也不抬地道︰“明鏡,這個婆子和被杖斃的那奴才都犯了什麼事,一一念與貴妃娘娘聽,不必娘娘的人那麼費勁,千方百計找些詞來說。”
“是。”明鏡翻開冊子,將甘婆子收受賄賂,和程十三窺探聖架的罪行一一念出。
貴妃撫摸著護甲,問道︰“可有人證物證?”
明心早有準備,低頭將罪證呈上。
明鏡不卑不亢地道︰“娘娘,這是甘婆子送出宮的財物,幫她送出宮之人也一並抓獲,進行發落了,娘娘是否要問問?”
貴妃看了一眼麵色慘白的甘婆子,掩下厭棄之色︰“不必了,這老婆子雖可惡,卻罪不至死,弄成這副模樣也怪可憐的,替她找個醫女瞧瞧,也彰顯我等仁厚恩德,德妃,你不反對吧?”
本朝的醫女出身低微,通常給奴才看病。
德妃將目光從鞭子上挪開,也看了一眼甘婆子,語氣涼涼地道︰“連要害嬪妾之人,嬪妾都揭過了,又怎會反對這等小事。”
看得已無力哀嚎的甘婆子不自覺打了個哆嗦,蜷縮著上半身,她疼,渾身都疼,膝蓋最疼,疼得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疼得都快麻木了。
貴妃笑了笑,沒有接這茬,又問道︰“那麼被杖斃的奴才,有誰見了他窺探聖駕?”
德妃不耐地將鞭子往桌子上一扔,“啪”的一下,嚇了場中眾人一跳。
薛婉君還有完沒完了,這本冊子是曹德交予她的,程十三名字上頭畫了紅圈,是皇帝點名要殺雞儆猴之人,為了就是讓後宮的人掂量掂量,監視蒼瀾院的下場。
當然,知曉程十三是甘為貴妃想害蓮花做斥候一般的角色,她也動了殺心便是了。
隻是這些又怎麼能說!
薛婉君明知道程十三做了什麼,卻揣著明白裝糊塗要找人證。
這樣的人證別說不能拿出來,便是拿出來,也會被指摘說人證怎麼知曉程十三窺探聖駕,是不是窺探聖駕了。
真是無理也要攪三分,薛婉君的確難纏。
徐德妃不耐地看向貴妃道︰“想知曉這奴才是否窺探聖駕,簡單!這冊子上頭清清楚楚寫了這奴才哪月哪日去了何處窺探聖駕,不若嬪妾找萬歲爺斷斷,這奴才的行蹤軌跡與萬歲爺的是否有重合之處?”
“不過娘娘可要三思了,這奴才曾多次到華慶殿去,與娘娘殿中之人過從甚密,難不成這奴才窺探聖駕是娘娘指使的不成?還是說這奴才隻是到華慶殿與娘娘走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