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你說我更喜歡誰?’
刀鋒就在近前,但幼狼卻隻在男人懷中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毛絨絨的尾尖掃來掃去,掀起眼皮,多了些興致。
***能降臨在安雪鋒的身體中?那再往後一步,他們是不是在為融合做準備?
如果我說更喜歡安雪鋒,他真會自殺嗎?
衛洵惡趣味想到,但他不會去做這種試探。無論安雪鋒還是***,他們本質上都是同樣的認真。
“嗚嗚……”‘我當然喜歡你……’
幼狼撒嬌般咕噥著,舔了舔安雪鋒的喉嚨:“嗚……”‘隻喜歡你’
你是安雪鋒,還是***?是切片,還是即將開始融合?
這在衛洵眼中沒有太大的區別。無論安雪鋒還是***,本質上都是同一個人。就像衛洵和丙一都是他一樣。
我隻喜歡你。
***眸中情緒明滅,刀尖微動,壓到了幼狼的耳尖,也在‘自己’的心口。忽然間刀鋒入肉的聲音響起,衛洵怔愣抬頭,他嗅到了血腥味。
是安雪鋒的血。
“真好,我也喜歡你。”
***輕笑,手中歸途刀卻是毫不猶豫,剖開了自己的胸膛。鮮血飛濺,幾滴染紅了雪白的狼毛,他眼中笑意更愉悅起來,聲音低啞,宛如耳語,篤定道:“我們看過你的心,你也應該看看我們的心。”
之前,在鄱陽湖安全屋,安雪鋒被深淵誘惑的時候,***也同樣在那裏。
衛洵能讓安雪鋒剖開胸膛,看到他的心,那他們怎能不同等對待衛洵呢?
衛洵也應該看看他們的心……沾染上他們的血。
衛洵愣住,他看安雪鋒慢條斯理切割開自己的胸膛,如切餐盤上的牛肉。紅的是血,白的是骨,那有力跳動的,散發出熾熱溫度的,是他的心臟。
不正常的心臟,這熱度能將人烤熟。那心臟周圍還縈繞著一圈深橙色的光。最重要的是,這心臟竟然隻有一半!
安雪鋒的心臟怎麽會隻有一半?是切片造成的問題嗎?那另一半心臟去哪了?
“日暮歸途的稱號,旅社對安雪鋒的掌控,這是安雪鋒的心。”
***慢條斯理,像是在說旁人的故事,而不是自己這半顆血淋淋的心。那深橙色的光是日暮歸途,是旅社授予第一旅客的最高榮耀,也是鎖鏈。
但衛洵卻敏銳注意到,他說‘這是安雪鋒的心’。
那另外半顆心,是在***這裏?但***現在本質上相當於深淵怪物……等等。
衛洵突然想起什麽,他拿出了一塊深紅色的石頭,這是和***結契後,深淵節點信物變成的模樣,是標記深淵節點的表象。
這表象該是與他標記的深淵生物密切相關的,如果衛洵標記了一頭魔犬,那表象可能會是一枚狗牙。衛洵一直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標記***後,表象會是塊不大的,半圓形的深紅色石頭。
半圓形,深紅色的石頭。衛洵再望向安雪鋒胸膛中跳動的半顆心。
難道說……
“嗬……”
衛洵聽到***輕笑一聲:“你猜到了?”
“沒錯,這是我的半顆心。”
***說的很慢,聲音也很輕。他很少能和衛洵這樣自由交談,畢竟他本身對於衛洵來說就是精神汙染。
“他的半顆心,被束縛,被鉗製。我的半顆心,像是石頭,浸滿了深淵的惡臭。”
他輕吻幼狼的耳尖,呢喃道:“現在,你都看到了。”
安雪鋒從來在衛洵麵前表現出的,都是無懈可擊,堅如磐石的,仿佛一切事情在他麵前都不是問題。但***卻直接惡劣撕開了表象,向衛洵呈現出了血淋淋的內裏。
他做的事,安雪鋒不會去做。安雪鋒做出的選擇,他也無法理解。
明明是同一個人,但卻因切片變得截然不同。想要融合簡直是天方夜譚,過去旅社中從來沒有過切片又融合的記載。
但安雪鋒卻想這樣冒險,***他也……
他也想要融合試試看。
分開,獨立強大,卻無法完全抗衡旅社,對抗規則。
唯有融合……或許才是契機。
安雪鋒已經想了很久,衛洵心臟上的蝴蝶紋身,更讓他下定決心。
那就要從互相包容,互相熟悉開始。
將身體交給***控製,安雪鋒默許他做出的一切。哪怕是挖開胸口,安雪鋒都沒有把***驅逐走。
“喜歡嗎?”
他問道,聲音中沒有太多情緒,從輕吻到咬住了幼狼的耳尖。密密麻麻的疼從耳尖傳來,但衛洵卻沒感到疼。短暫沉默過後,他在***懷中站起來,狼爪搭在他的肩膀,視線基本與安雪鋒平齊,狼眸平靜。
他沒有說喜歡或是不喜歡,而是問道。
“嗷嗚?”‘你還記得,我們之間最初的那次冒險嗎?’
衛洵詢問道,之前他一直回避這個話題,但現在他卻主動提起。無論***的愛意,還是安雪鋒的獨占欲,都因為最初那次,他對他們兩人的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