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找找,讓我找找,你到底是誰。”
猛然間他轉過頭去,一顆悚然的,木偶般的頭顱直接轉了九十度,直勾勾盯著車門處,聲音像是木塊撞擊擠壓出來的,聽起來異常恐怖。
“是不是你,蝴蝶?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原本緊閉的車門不知何時打開,一隻蝴蝶翩翩飛了進來。它有人頭大小,泛著漂亮的熒光,張開翅膀時赤紅如一團火球,閉合翅膀時又灑下銀霜,美麗極了。它輕飄飄向著駕駛位飛去,穿司機服的木偶人咧開嘴,張開手臂去迎接。
霎時間蝴蝶化作一團虛影,木偶人的指尖射出千萬肉眼不可見的傀儡絲線,頃刻間交鋒就落下帷幕。
木偶右臂斷了,蝴蝶落下一地色彩斑斕的鱗粉。木偶笑嘻嘻撿起右臂再安好,蝴蝶飄忽忽向著駕駛位旁邊,通常給導遊,售票員坐的位置飛去。然後蝴蝶消失,變為了一個彩色頭發的小少年。
他穿著白襯衫,背帶褲,黑皮鞋,披著銀紫色的鬥篷,像是個優雅神秘的小王子。他沒有戴兜帽,露出了麵容,即使恢複人形,他頭上彩色發絲間也仍有黑色細長的蝴蝶觸須。
少年手上拿著的是個從匹諾曹手裏奪來的木偶人。
“母蟲?如果有母蟲,那肯定都是我的。”
他聲音雌雄莫辨,好聽極了。隨意扯掉木偶人頭上黏著的頭發,把木偶人擺在窗邊,少年閉目養神。
“匹諾曹,來屠夫聯盟,還是死。”
“嘻嘻,你這是邀請我去你家玩嗎?”
匹諾曹眼睛睜得滲人的大,笑嘻嘻拆掉手裏小人的四肢再安上:“你家裏有好玩的玩具嗎?我可是要新玩具哦。”
他著重道:“新玩具哦,得要有足夠好玩的新玩具才好,不然我不喜歡去的,你家大家長太嚴厲,嘻嘻,沒意思。”
他扔掉小人,從兜裏掏出個手機來,炫耀般斜過半個身子,擺到旁邊人臉前:
“看哦,這可是我馬上就要搶到的新玩具,你家的玩具必須比我這個更好玩才行。”
手機上打開的是丁一的直播間,直播分屏裏,衛洵披著墨綠色的鬥篷。墨綠色很襯他的白發,很襯他的膚色,不知前情的觀眾恐怕還會錯以為他才是導遊。
衛洵漫不經心給白狼王梳毛,又‘一不小心’揪下來一撮狼毛。疼的白狼王一個激靈咬住衛洵的手,卻也並不是真咬,隻是懲罰性叼住他的手,再用熱烘烘的身體強行壓住衛洵的胳膊,不讓衛洵這隻手再動了。
衛洵衝它笑笑,然後換了隻手繼續薅狼毛。
白狼王的狼毛就是多,衛洵薅掉一把都不見少的。要不是怕太醒目,衛洵都打算用剃須刀給它從頭到尾剃個遍。
雪豹沒了,白狼王卻還在。同樣的親昵信賴,同樣能驅魔的毛,最重要的是,同樣味道,飽含陽氣的血。
如果衛洵隻覺得它是封印大惡魔的重要聖獸,恐怕還不會多想,隻會覺得它們也許是三聖獸一體,還能變個白羚羊王之類的
但問題是他知道這頭雪豹是安雪鋒養的。
衛洵已經懶得去想白狼王有沒有看見他在考核任務裏一直在吃魔物了,有濃霧遮蔽,觀眾看不到,但白狼王要是有意不可能發現不了。反正就算以後對方問起衛洵也有敷衍借口。
但他估摸著自己以後估計有白毛動物PTSD了,看見這動物是個白毛就懷疑是安雪鋒寵物變得。
雪豹能變白狼,誰知道它還能不能變別的?
就在這時錯差喇嘛突兀出現,他比大祭司更強,會早兩分鍾出來。
衛洵問道:“怎麽樣?”
“魔種不能拔除,否則大惡魔將發現端倪。”
錯差喇嘛嚴肅道,神情卻比之前緩和一些:“用幽黑魔火包裹住魔種,將其隔離,央金大致能恢複理智。”
“讓他出來也沒問題?”
“短時間內,沒有問題。”
衛洵點頭,果然兩分鍾後,央金大祭司再出來時,他沒有再將其封進石磚中。大祭司出來第一件事,就是要向衛洵行大禮。
“大祭司,現在形勢危急,我們長話短說。”
衛洵托住他,直接問道:“這場祭祀是怎麽回事,你是如何被種下魔種的?他們又是怎麽從世界各地趕到這裏來的?”
“這要從半個月前說起了。”
大祭司知無不言,他臉色還有些難看,對自己受到惡魔蠱惑控製,將其認為神明這種事。但錯差喇嘛勸得他冷靜,央金大祭司才沒有立刻出去跟大惡魔拚命。
“半月前,我們都開始每晚做同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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