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不小心把導遊給殺了。”
汪玉樹輕描淡寫:“那龜孫想害我,這還了得?我當然是先下手為強,把他心肝都挖了出來。”
他說著又有點情緒不穩,眼珠泛紅,不用茅小樂提醒,啪的給自己貼了張符。唰得一下眼淚又流出來了。這場景分外詭異,他一個大男人嗚嗚哭的悲慘極了,邊抹眼淚邊嚎哭:
“好慘啊,那個導遊死的好慘啊,嗚嗚嗚,他比我殺的太慘了。”
他們這等級每次去完旅程回來,都有點被精神汙染,類似導遊掉SAN。尤其是歸途旅隊這幫子人情況更嚴重些。這時候就得痛痛快快把情緒發泄出來才行,用各種發泄法的都有.
有人喜歡痛快的哭,比如汪玉樹。有人喜歡殺人,殺屠夫導遊,比如茅小樂。還有人喜歡去搶錢,中低級旅客們崇拜管他們叫大佬,同屬頂層的旅隊都叫他們瘋子旅隊。
“行了,我看你精神不穩這點怕是被導遊聯盟那邊發現了。恢複好之前可別出門,跟我一起看衛老師吧。”
茅小樂誠懇勸道,仿佛在向朋友安利自己的愛豆:“你看,自從看了衛老師,我都不想著殺屠崽子了。”
“是啊,洵兒可長的真好看,什麽時候他也能變雪豹啊。”
汪玉樹邊哭邊嘿嘿笑,這場麵十分詭異:“安隊不讓碰,洵兒總能給兄弟們碰碰吧,草,我直說了,我想抱雪豹!”
茅小樂難得沒有反駁汪玉樹的暴言,他手指微微一彎,似是也在幻想雪豹柔軟厚實的毛皮,矜持了下道:“我是衛老師好多年的讀者了,本本書都全訂的那種,他要知道我是茅山道士,肯定會讓我碰碰的。你就不一定了。”
“誰說的,我敢說洵兒他肯定會喜歡我這見麵禮!”
汪玉樹攀比般推了把桌上的泥捏小雪豹,傲然哭道:“嗚嗚,到時候我親手給它開眼,就算橙姐他們也帶禮物特產回來,我這也絕對是獨一份的。”
“好久大家沒能一起聚聚了。”
茅小樂難得有點期待,他們隊裏實力普遍太強,除非北緯三十度旅程和年末慶典特殊旅程外,很難整隊一起行動,大多都是兩兩一起,或是單獨行動。
極度危險級的旅程許多都得出國,到不熟悉的地方過旅程,動輒就是一兩個月,大家時間碰不到一起,算算上次全隊聚的時候,那可是去年年末了。
他們這隊裏好幾年沒來新成員了,一直都是老一批人。這次可能會有新人加入這事大家都非常關注,汪玉樹往常結束了旅程都會一頭紮進他的實驗室裏,去研究製作那些‘複製品’,這次卻罕見直接來影廳看直播。
“這魔蟲不對勁嗚嗚,傻逼丁一要暗中偷襲了。”
汪玉樹邊哭邊分析:“我日你媽的仙人,衛洵下遺跡肯定不會帶隊長一起去,丁一要是趁那時候偷襲還真有點棘手嗚嗚嗚草。”
“別著急,我對衛老師那是相當放心的。”
茅小樂安慰,臉上半點不慌,手卻跟抽了筋似的一直在掐算,但他跟往常一樣根本掐算不出衛洵的命,隻能憑感覺道:“我看衛洵得的應該不隻是考古專家的稱號,有可能是個冒險家之類的。他這稱號本來就適合探險,遇到各種機關埋伏也會提前生出危機感來。”
“重傷的丁一不會有太多機會得手的。”
“我擔心的是丁一的實力嗎,我擔心的是衛洵的潔癖QAQ”
汪玉樹哭的用完了一盒紙巾,眼泡腫的跟金魚似的:“看衛洵這樣子,丁一直接朝他扔大糞效果都會更好。”
“你怎麽說話的,丁一到底是導遊,他還要不要臉了。”
茅小樂沒好氣道,目光卻落在了他們這邊,滿地的零食袋,薯片餅乾渣,可樂空瓶就躺在地毯上,上麵還蓋了一堆紙巾團。
衛老師潔癖……
“要我說衛洵潔癖得治治才行,不然要是以後去亞馬遜那邊下泥潭搶寶藏,他可得吃大虧。”
汪玉樹哭爽了,揭掉符又要去拿薯片吃,卻被茅小樂一拂塵抽到了手背。
“我覺得咱們旅隊得大掃除一下。”
茅小樂正色道:“簡直跟豬圈一樣,沒法待。”
汪玉樹愣了下,茫然望向四方:“咱們不一直都住這豬圈裏嗎,怎麽現在你誒,誒誒誒,好好說話,別打人啊,快看直播,你衛老師下地了!”
也就是衛洵的動靜才能完全吸引走茅小樂的注意力,他一秒變臉,停了手專注看向直播間。就見衛洵趁夜色背著必要裝備,進到了象雄遺跡中。
深夜的象雄遺跡比白天時多了幾分詭異蕭瑟,破敗的斷壁殘垣被夜色浸染,冷風刮過,蒼涼荒蕪。
江宏光聽衛洵要夜探遺跡被嚇了一跳,要這話是別人說出來的,他們恐怕會以為這人瘋了。但這話是衛洵說出來……
實話實說,他們也覺得衛洵有點發瘋。那些遺跡暗道密室白天看都覺得陰森,夜晚看不是得更嚇人嗎。難道衛洵就沒有半點恐懼神經?
“不用擔心丁一。”
衛洵以為他們是在擔心丁一會去而複返,但這點又不好細說。他隻是如此囑托道:“最晚後天早晨,我會回來。”
現在已經過了零點,算是在象雄遺址的第二天,按行程他們總共也就在這待三天,後天就該前往小林寺了。
聽他這麽說,旅客們都有點窒息。
“不是擔心丁一,是擔心衛隊你啊。”
江宏光無奈道,但是他也隱約摸清了衛洵的性子。他要去做的事,沒人能阻止。他也知道是隊裏大家實力太差,要是硬跟著衛隊一起下遺跡恐怕還是拖累。
頂著大家依依不舍,憂心不安的目光,衛洵走向茫茫夜色。有天狐附體,他不用手電,帶著強光手電筒更像是‘武器’。等到遠離了駐地,一道雪白身影悄然跟上,是雪豹。
“我不在營地的時候,你去遠一點的地方。”
衛洵道,他這次下地會帶上丁狗,但不會帶雪豹。對一頭野生動物而言,地下遺跡實在有太多危險。而駐地那邊,雖然旅隊裏大家都知道這頭雪豹是他衛洵‘養的’,但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乖啊,等我回來。”
衛洵到了遺跡口,要往下跳的時候雪豹叼住了他的衣服,嗚嗚低吼,似是在告訴他下麵危險。衛洵好說歹說,才讓雪豹守在遺跡出口,沒有跟著下去。
“放心,我會回來的。”
衛洵難得許諾,要讓外邊人聽了恐怕會瞠目結舌。要知道衛洵最不愛與人有什麽牽扯,第一他過去玩的瘋,不耐煩老被人叨叨。第二他父母哥哥一家人失蹤,衛洵總覺得自己什麽時候也得失蹤,再加上他身患重病,說不定哪天就沒了,跟人有牽扯也是徒增傷感。
他三兩下踩著碎石岩縫,跳進地下空洞,下意識回頭,見頭頂洞口處隱約可見雪豹在扒著往下看。
衛洵笑了笑,心情很好,沒有多停留,他繼續往前走,這地洞傾斜向下,通往間半塌陷的密室。之前從上往下看的時候隻能隱約窺見那座通體漆黑,唯有三眼為金色的怪異雙麵佛像。但真進來以後衛洵才發現,這頂上竟然還有些壁畫。
雖然因為地震損毀了許多,但完好的部分還能看清。它正中是一尊黑佛,有一麵兩臂。他一手持人頭,一手持九把交叉的寶劍,黑佛身後是個巨大的卍字符,有一圈陽光般向外輻射般的圖騰紋路,而每兩道紋路間都是有一副古象雄人祭祀的畫麵。
有準備祭品,有轉山轉湖,有殺生祭祀,有古辛主持祭典,皆惟妙惟肖,畫技高超,隻可惜最後幾幅彩繪壁畫斑駁脫落,看不清楚。
隻能隱約看到古辛跪倒在地,祭品的血染紅了一堆圓球狀的東西。
“達拉美巴本尊。”
有‘考古專家’在,衛洵看出了壁畫裏畫的究竟是什麽。達拉美巴本尊也被稱為虎神熾燃,有白,黑,紅三種,一般它都以紅色出現在各種壁畫塑像中,一手持黃金輪,一手持九把交叉的寶劍,身上有虎皮裝飾,實力非常強大,能保護苯教不受其他教派侵害*
但頭頂這幅壁畫上的達拉美巴卻是黑色的,呈忿怒像,似是隨時要征戰殺敵。衛洵再看向那尊佛像,它也是‘達拉美巴’,也就是說這裏應該曾經是處供奉這位本尊的神殿佛堂?
【任務進度:25%】
隻是觀察了頭頂壁畫和這尊佛像,寶藏獵人係列稱號任務的進度就加了5%!衛洵精神一振,走到近處,卻見這佛像背後是密閉的石門,上麵黏著不知是什麽動物的皮。
隻不過如今這皮破碎斷裂,石門也被地震震碎了一角,像個狗洞。徐陽窺見的龐大幽深空洞,以及丁狗遭遇蟲群圍攻的地方,正在這石門的後方。衛洵側耳傾聽,似乎聽到石門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忽然間,衛洵感到身側傳來陰冷惡意窺視感。
他冷靜轉頭看去,就見這尊黑佛有兩麵,一麵對著正前,一麵對著側邊。此刻衛洵正與黑佛的側麵相對。
黑暗中,黑佛的眼珠忽然動了動。
……
空氣一時間凝滯。
“哇!”
衛洵異常高興起來,果然他提前派丁狗下來去蹭是有用的。
“活了!”
這可是太有意思了!
【什麽活了什麽活了??】
【到底發生什麽了?老天鵝我什麽都看不到!】
【急死我了急死我了,衛洵怎麽不開手電啊,他能看得到嗎!】
【就算衛洵能看到我們也看不到啊嗚嗚,直播間裏好黑我好怕,可憐可憐觀眾吧】
直播間裏的觀眾們等的抓心撓肝,大半夜的他們守在直播前就是想看衛洵下遺跡,可誰知道竟然有衛洵這種人,大晚上的下遺跡,他別說戴頭燈了,竟然連手電筒都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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