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旅隊駐地。”
衛洵道:
“買一平米的旅隊駐地。”
在旅社提示【購買成功】後,衛洵前往了他剛買的地盤。
這是一處四周皆白的空間裏,與衛洵剛綁定身份後,出現的那個空間異曲同工。隻不過一平米的空間格外狹□□仄,衛洵站在裏麵幾乎無法轉身,唯有頭頂是無限高的。
在他身前身後有各有一扇門,打開前門就會進入虛擬大廳,開後門就會回家。
一平米的旅隊駐地,隻提供‘落腳點’的作用。
兩平米的駐地能提供變裝的功能,四平米的駐地可以休息,而到了十平米,也就是備注裏說的‘廁所麵積’後,駐地的擁有者就能申請組建旅隊了。
“休息……”
衛洵若有所思,然後乾脆又買了三平米的旅隊駐地。純白空間自動擴張成長兩米,寬兩米的正方形,而在這處空間裏,一張自動出現的,1.8x1.2的床占據了大半的空間。
這就是駐地的‘休息’功能,而除了床外,衛洵的駐地裏還有一麵等身高的穿衣鏡。
“換裝功能,可惜隻能在虛擬大廳裏生效。”
衛洵惋惜道,隨後他便發現,自己還能將幼狐,胖蚊子和蛆大都帶來這處駐地,但餅餅就不行。
“和我簽過契約的,或者說從旅程裏出來的動物,能帶入駐地?”
幼狐比之前長大了,似乎是已經適應了目前這具身體,紅白鼯鼠之所以別號裏有個‘狐’字,正因為它外表紅白相間,遠看很像縮小般的狐狸。
而狐仙的殘魂遠超過飛狐幼崽,它的外形也發生了微妙的改變。現在的狐崽幾乎通體都是純白的,唯有額頭,耳尖,尾尖以及四爪染著火紅,就像點著團團火焰。它的身型還在變化,不像狐狸也不像鼯鼠,整一個四不像。
得到衛洵允許後,狐崽歡呼一聲,便窩到床頭睡覺去了,大尾巴搭在身上,蜷縮著,乖巧地隻占了巴掌大的空間。它急切的表現更讓衛洵意識到駐地介紹裏所謂的‘休息’恐怕並不單純隻是字麵意義上的‘休息’。
金蚊子和蛆大就沒有狐崽這麽好的待遇了,桔汁糖球似的金蚊子看起來瘦了點,看起來更像蜜蜂了,它嗡嗡的聲音太煩人,不被允許飛,隻能落在穿衣鏡邊框上。
而蛆大更是連出來都不行,隻能呆在玻璃小瓶裏。即便如此,它們也都異常雀躍歡喜,一個勁的用自己的方式向衛洵表達‘歡喜’,‘高興’,甚至是‘惶恐’——能被允許進入主人的私人空間,這對它們來說是莫大的榮耀了!
確認它們呆在駐地裏沒有任何問題後,衛洵已經開始琢磨起下次旅程。他打算帶狐崽和金蚊子去,將蛆大留在駐地。
當初喝了他血的四條蛆,隻有蛆大跟了出來,剩下三個還在烏老六體內。就連蛆大也暫時無法感受到它們的存在,隻能確認它們並沒有死。
也就是說,烏老六還沒死。
衛洵不清楚烏老六是換了個旅程繼續賣貨,還是仍留在醉美湘西,甚至或者——他也有可能進入還未開辟完全的土司王墓,一切皆有可能。
留著蛆大,將來說不定有用。
“你們先呆在這裏。”
衛洵命令道,然後他站到穿衣鏡前,略一想象,鏡中人的形象就開始發生改變。
黑發,黑眸,麥色的皮膚,麵容堅毅,眸中有一絲銳氣。
衛洵以遊子明的外貌打底,又大肆改造了翻,最後的形象看起來正氣十足,一看就是個正義小夥,陽剛俊美,八塊腹肌,和他自身的形象截然相反。
“我也有腹肌了。”
衛洵摸了兩把腹肌,自言自語,對這幅外貌十分滿意。隨意換了身衣服,他推開穿衣鏡旁的門,進入虛擬大廳。
【親愛的旅客,由於您是尊貴的駐地擁有者,前往虛擬大廳不必支付額外的積分】
【虛擬大廳規則】
【1、虛擬大廳內禁止殺戮血腥】
【2、虛擬大廳內禁止綁架囚禁】
【3、虛擬大廳內禁止色·情】
【違反者將視情況輕重遭到處罰,一切解釋權歸旅社主事人所有】
【檢查到您擁有導遊與旅客雙重身份,請問您將要以哪種身份進入虛擬大廳?】
衛洵問道:“有什麽不同?”
然後他明白如果以導遊的身份進入虛擬大廳,就會自動獲得一件鬥篷與長袍。他身為白銀階導遊,鬥篷與長袍的顏色都是藍色的。而導遊在虛擬大廳內必須要如此穿著,以彰顯身份。
可以說,除了衛洵有‘旅客’身份外,旅社內導遊與旅客涇渭分明,完全沒有半點導遊偽裝旅客,假扮旅客的可能。
“以旅客身份進入。”
衛洵領了鬥篷和袍子,存在駐地裏,然後以旅客身份進入。導遊的裝扮太特殊,導遊的數量和旅客比起來又太稀少,如何才能更好隱藏自己,當然是成為‘大多數’的一員。
推開門,邁步向前,衛洵終於走入虛擬大廳。
紫外線防曬的問題解決了,以怎樣的麵容出現在旅程裏,衛洵還在琢磨。
白發藍眼看起來很特殊,但衛洵買防曬霜時看到備注:吸血鬼與僵屍係最愛的防曬霜,也就是說,旅客們或許有機會得到與傳說中的神鬼靈異有關的稱號。
看起來可能會更非人。
之前幼狐就得意洋洋說過,它們天狐的人形白發碧眸,膚如冰雪,貌美至極。
這讓衛洵有了想法。
雖然苗芳菲他們看起來都和正常人沒什麽兩樣,但他見識過的旅客實在太少。或許正如島國許多動漫裏,人物彩虹般的發色一樣,旅客們也有外形各異的。
接下來前往旅程,應該給自己立個怎樣的人設?
旅客的稱號不能暴露,無痛者也不能。衛洵目前唯一的藍色稱號是‘野性心靈’,或許可以圍繞它來打造一套新的人設。
再把他的外貌巧妙融合進來。
比如說衛洵就完全可以立個‘狐妖上身’的人設,讓幼狐殘魂來上他的身,微妙改變一下外表之類的。
但狐妖還是有點顯眼,王澎湃及他背後的勢力很大可能知道,鬱和慧在‘丙九’的身上。畢竟至今為止衛洵沒有再見到過鬱和安,幼狐也隻能感到鬱和安‘安全’,卻無法聯係到他。
如果對方已經將鬱和安掌握在手,那小狐狸這點就不能暴露。
或許它能偽裝成個‘貂精’?他來當個‘貂上身?’
這也許可行,衛洵饒有深意看了眼沉睡的小狐狸。它身形看起來還更像鼯鼠,體長,小耳,長尾,再加上基本渾身都是白色,說是雪貂也正常。
而且它有能力潛移默化改變自己的外形。
衛洵摩挲下巴沉吟,最終覺醒先去虛擬大廳見見世麵,再做自己的‘人設’。
“咱們國內終於也有北緯三十度景點了,我的天呐!”
一進虛擬大廳,近乎沸騰的熱烈氣氛洶湧而來,整個虛擬大廳裏人山人海,熱鬨的跟過年似的。衛洵出現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很快他身上就沒了第一次進入虛擬大廳的陌生感,輕易融入到人群中。
所有人都很興奮激動,全在討論北緯三十度景點,幾乎聽不到別的聲音。到處討論的都是‘旅客’‘丙九’和‘湘西’等等,即使早從論壇上的熱況窺見到了人們對北緯三十度的熱情有多高,直麵感受時衛洵仍感到了不小的衝擊。
他抬頭去看,第一次親眼見到傳說中的【歸途榜】,並且將位於上麵的名字與批語全都記在心中。
追夢人是甲3導遊,黑寡婦是S3導遊,嬉命人是甲1導遊,占星者是西區頂尖旅客,而獨攬兩個旅程的‘日暮歸途’,更是當今世界最強旅客安雪鋒。
衛洵敏銳意識到,和歸途榜其他人相比,旅社給‘旅客’的批語,風格實在不同。其他批語看起來都不是什麽好話,唯有旅客是‘有無限可能’。
這樣的差異究竟來自哪裏?
論壇上討論‘旅客’的帖子有很多,卻幾乎沒有任何討論【歸途榜】的帖子,也沒有討論其他大佬的。衛洵與一個健談的旅客搭上了話,他就像一塊吸水的海綿,飛速從旁人的討論中汲取他需要的知識。
比如【日暮歸途】是年末慶典時,旅社頒發給最強旅客的稱號,最獨一無二的金色稱號,安雪鋒已經蟬聯了十年的【日暮歸途】。
同它相對的,旅社頒發給最強導遊的稱號【瘋魔悚途】。
歸途,悚途,是旅客與導遊身份板塊的標題,‘悚途’更是旅社APP的名稱,代表意義深重。
但不知為什麽,【日暮歸途】年年頒發給安雪鋒,卻從來沒有導遊獲得過【瘋魔悚途】的稱號。無論是甲1導遊嬉命人,還是西區的S1導遊吞噬者,都沒有拿到過這個稱號。到現在大眾都相傳,可能【瘋魔悚途】隻是傳說,旅社並沒有給導遊準備相應的稱號。
畢竟旅社是全心全意為‘旅客’服務嘛,導遊?隻是旅社的‘員工’罷了。
雖然這些人說的委婉小聲,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旅客和導遊之間的隔閡很深,沒轉一圈,衛洵就確認了這點。丙九那樣的導遊不是少數,甚至可以說,絕大多數的導遊,都不會顧及旅客的死活。
旅社有兩種選人標準,因強烈願望與信念選來的,是Y類旅客,也就是正常的旅客。而因瀕死而選來的,是X類特殊旅客,完成任務後能成為導遊預備役,再成為正式導遊。
選拔標準的不同,旅社對雙方的不同態度,潛移默化造成了現如今導遊與旅客間勢同水火的現狀。
衛洵看了眼自己旅客的個人信息,那裏標注的是Y類旅客。
而一旦他摘下‘旅客’稱號,顯示的就會是明明白白的‘導遊’。
“老實說,這批語看起來都不太吉利啊。”
聊了一會後,衛洵狀若漫不經心道:
“‘死於美夢’,‘孤獨而終’,‘被命運玩弄’之類的,感覺實在不是什麽好話。”
“你這人怎麽亂說話!”
那旅客被嚇了一跳,臉色瞬間變了,直接退開好幾步,像是要跟衛洵保持距離。但衛洵此刻的外表實在太具有欺騙性,看起來就非常誠懇認真,似是真在為榜上的大佬們擔憂,再加上之前溝通的順利,那旅客頓了頓,還是壓低聲音,提醒道:
“這種事是我們這種小雜魚能討論的嗎?還好你沒念出他們的稱號,否則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說完他就匆匆消失了,速度快的跟背後有鬼在追似的,隻剩衛洵沉思。
不能念出稱號?也就是說,實力強大以後,被旁人念到稱號,也會有所感應?
為什麽我沒感應?是實力還不夠?
衛洵這時候倒慶幸自己實力還低,要不然看這全場都在討論‘旅客’的架勢,他要真能感應到,肯定得被煩死。看來眾人也是這樣,對其他大佬們諱莫如深,對‘旅客’倒是還敢討論。
於是再和旁人搭訕時,衛洵不談其他人,隻說‘旅客’。
“‘旅客’的批語,感覺和其他人不一樣啊。”
“是不一樣。”
這次跟衛洵聊起來的,是個娃娃臉,看起來脾氣很好的年輕人。年輕人肩膀上坐著個小紙人,這也是衛洵注意到他的原因。
有道士,也該有精怪,僵屍之流。
年輕人耷拉著眼皮,一副睡不醒的模樣,隨意道:“隻能說,旅社怕把這人說死吧。”
“說死?”
衛洵心頭一動。
“是啊,有多大的能力,承受多大的惡意。”
年輕人懶散道:“這丙九要是也跟其他人似的,得了個‘不得好死’的評語,恐怕當場就得暴斃。”
他掀了掀唇角,似是在笑:“有無限可能……嗤,我還以為,丙九起碼能得個‘未來有波瀾’之類的批語,沒想到會是‘無限可能’。”
“丙九,菜啊。”
“你這人怎麽說話的!”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尖銳怒聲。衛洵抬頭看去,發下是個尖嘴猴腮,麵容刻薄的男人,他瘦的像癮·君子,長的卻還算不錯,和他站一塊的還有三人,都是對衛洵和他身旁的年輕人怒目而視,像隨時都會跳腳似的。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這麽說九哥?!”
他聲音尖銳刺耳極了,咄咄逼人,聽起來讓人感到極不舒服。衛洵揉了揉耳朵,不知道這人是哪來的丙九死忠。要論以前他早走了,隻不過這人微妙讓衛洵感到眼熟。
不僅是他,他旁邊幾個人,衛洵看起來都有點眼熟。那會有這麽巧的事?
所以衛洵多看了幾眼,這才看出來。
這幾人竟是與林曦有微妙的相似!
比如眼前這個吵鬨的瘦男,眼睛和林曦長的差不多,後麵那幾個有的鼻子像,有的眉毛像,看的衛洵都愣了。甚至腦補出了一堆東西。
難道是有人覺得丙九鍾愛林曦,才弄出這麽些人來,試圖勾引丙九?
可為什麽會這麽巧合,出現在他的麵前?
難道我暴露了?
“滾。”
就在這時,肩膀上坐著紙人的年輕人不等對方多說,沉聲不耐煩道。一個滾字中是隱藏不住的煞氣,他肩膀上的紙人突然跳下來變大。兩米多高的恐怖紙人再沒有半點可愛,三兩下就把‘林曦們’一個個按進了地底下。
或者說,是被巨紙人抓住的刹那間,‘林曦們’就被嚇得不行,一個個逃跑似的退出了虛擬大廳。
“不過是拙劣的贗品罷了,還來汙道爺的眼。”
年輕人冷笑道,眼光一掃,卻是在看衛洵的反應。隻見衛洵目光的落點並沒在‘林曦們’或是紙人上,而是在他們身後,一個匆匆遠去的暗綠色身影。
剛才‘林曦們’找茬的時候衛洵就注意到了,他們會湊到一起並不是偶然,在他們後邊,還有個披暗綠色鬥篷的人,才是真正的主使者。
那人戴著暗綠色的麵具,露出的下巴蒼白的很,尤其他懷裏還抱著個男人——那男人,才是真與林曦長的相像,隻不過臉不太自然,像是整過的。
“導遊丁1,丙九的跟班。”
年輕人不屑撇了撇嘴,漫不經心道:“人稱‘小丙九’,這幾天蹦躂的歡實。”
“唉,沒想到會惹上導遊啊。”
衛洵愁眉苦臉,憂心忡忡,學了幾分鬱和安的表情,越發像中低層的小旅客:“丁1這人心眼小的很,兄弟這幾天還是多當心,小心他報複啊。”
“老虎不在,猴子都沒來,倒是臭蟲還想攪風攪雨。”
年輕人說話毒的很,言語半點不容人:“你倒也不必怕臭蟲怕成這樣,平白……”
他掃了眼衛洵,咽下‘丟人’這兩個字,忽然道:“你寫小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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