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清瀾脫險(1 / 2)

<b></b></div> 病房裡,沈清瀾的看著傅衡逸,“為什麼要將安安帶來?”那樣的場麵對一個不到兩歲的孩子來說太殘忍。

傅衡逸眼神溫柔,隻是眼底深處卻藏著後怕,剛才他多擔心沈清瀾就那樣過去了,“我怕我不足以留下你,清瀾,我不會照顧孩子,所以你一定要留下來照顧安安。”

雖然傅衡逸眼底的後怕隱藏地很好,可是沈清瀾依舊能感受到他內心的害怕,她想伸手,卻沒有力氣,傅衡逸主動握住了她的手,沈清瀾輕輕勾唇,“傻瓜,你就是我最大的牽掛,我怎麼舍得離開你。”隻是再舍不得,她的身體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她不知道她還可以堅持多久,或許下一秒她就堅持不住了,但是這些,她又怎麼舍得告訴眼前的男人。

“我記得奶奶走的時候,爺爺哭了,爺爺是條硬漢,我曾經問過哥哥,我哥說他從來沒見爺爺哭過,但是那次,爺爺哭得像個孩子,一直念叨著奶奶是騙子,說好了陪他一輩子的,卻先走了。”

“清瀾,不要說了。”

“讓我說完,傅衡逸,我不想做個不誠信的人,但是似乎我也要對你食言了,我多想能跟你牽手到白頭,待我們白發蒼蒼時,一起漫步在夕陽下。”

“會的,伊登的新藥馬上就要研製完成了,你再堅持一下,一天,就一天好不好,清瀾,我求你。”傅衡逸低聲祈求。

他說,我求你。

那麼驕傲的男人此刻放下了他所有的驕傲,紅著眼眶,低聲祈求著他的妻子為了他再堅持一天,再努力一點。

淚眼從眼角落下,模糊了沈清瀾的視線,傅衡逸伸手,輕輕替她抹去淚水,“怎麼忽然就哭了?”

沈清瀾嘴角輕勾,“傅衡逸,我愛你。”

“我也愛你,沈清瀾,這輩子,我隻愛你一個。”傅衡逸伏在沈清瀾的耳邊,一遍遍地說著我愛你,溫柔,卻帶著哽咽。

他不是個喜歡用言語來表達情感的男人,這不是他第一次說愛她,確實說的最多的一次。

身體很痛,沈清瀾的額頭漸漸布滿了細汗,她想也用手摸摸傅衡逸的臉,卻做不到了,她輕聲開口,“傅衡逸,彆傷心,我會心疼。”

傅衡逸微笑,“好,我不傷心。”

“傅衡逸,我好困,想睡覺。”

“清瀾,乖,不要睡,我跟你說個秘密,彆睡。”

“好,我不睡,你說。”

“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從看到你因為奶奶的死坐在地上,不言不語的時候,但是我就想,這個姑娘看著好生令人心疼,我要照顧她一輩子,讓她今生都不再流淚。”

“原來你這麼早就愛上我了呀。”沈清瀾的表情十分溫柔,但是眼睛卻漸漸閉上了。

就在此時,病房的門卻被狠狠推開,伊登跑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支針管,二話不說直接就注射進了沈清瀾的體內。

“這是新藥嗎?”傅衡逸問道。

伊登點頭,“對,剛剛研製出來。”新藥剛出來,來不及做實驗就拿來給沈清瀾用了,除了顯微鏡下看到的效果,並沒有在動物或者人的身體實驗過,效果是否能達到理想的狀態就連伊登也不是很肯定。但是這終究是最後的希望。

藥效沒有那麼快起來,伊登坐在病床邊,記錄著沈清瀾的各項數據,幾個專家站在伊登的身後,仔細觀察著沈清瀾。

“有效了,傅太太的心率恢複正常了。”一位專家指著儀器說道,之前沈清瀾的心率可是隻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二,血壓都下降了。

“血壓也上升了到了正常值,伊登醫生,我們真的成功了。”另一位專家高興地說道,為了這個新藥,他們不眠不休地研製了這麼久,還集中了這麼多的醫學力量,也算是前所未有了。

一旁的傅衡逸和沈君煜就那麼站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沈清瀾。

伊登登記完所有的數據,又上前給沈清瀾仔細檢查了一下,測了體溫,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傅衡逸,清瀾沒事了。”

聞言,傅衡逸的身子晃了晃,要不是旁邊的沈君煜及時伸手扶了一把,傅衡逸就直接坐在地上了。

“伊登,你說的是真的嗎?”沈君煜迫不及待地問道,傅衡逸的目光從沈清瀾的身上轉移到了沈君煜的身上,伊登迎著二人的目光點點頭,“是真的,各項指標已經開始恢複正常了。”

沈君煜忽然對著伊登鞠躬,“伊登醫生,謝謝你,真的謝謝。”

伊登嚇了一跳,往旁邊讓了讓,“沈先生,千萬不要這樣,我受不起,清瀾是我的朋友,救她是應該的。”

“伊登醫生,你受得起,你救的不止是我妹妹的命,你是救了我家人的命。”要是沈清瀾真的挺不過去了,家裡的兩位老爺子首先就受不了,尤其是自己的爺爺,這幾天已經是天天讓醫生上門給他打點滴了。其次就是傅衡逸,彆看傅衡逸現在表現的很平靜,要是沈清瀾真的出事了,他一準要出事。

沈君煜聽楚雲蓉說了傅衡逸將安安抱進搶救室時就知道,沈清瀾於傅衡逸,那是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伊登,清瀾他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傅衡逸的嗓音已經完全嘶啞了。

“隻要十二個小時之內這些指標都正常,三天之內就會醒。”伊登說道。

傅衡逸點點頭,鄭重地對伊登說了一身謝謝,“以後你要是有任何的需要,隨時找我。”這一句承諾,重如千鈞。

伊登拍拍傅衡逸的肩膀,“我去看看顏夕。”顏夕交給了彼得,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

其他的專家跟著伊登走了。病房裡,沈君煜看著傅衡逸,開口說道,“衡逸,瀾瀾現在沒事了,你先去洗漱一下,你這樣被她看到,她又該心疼了。我會在這裡看著她,保證寸步不離。”

傅衡逸抹了一把臉,起身進了衛生間,隻是五分鐘,他就出來了,身上已經換了一套衣服,頭發上還在滴著水。

沈君煜正在給家裡打電話,家裡人都在等著他的消息呢。

沈家,溫兮瑤掛了電話,淚眼就那樣落了下來,楚雲蓉看的心中一個咯噔,眼前一黑就往地上地上栽去,溫兮瑤眼疾手快,連忙扶住了她,“媽。”

楚雲蓉臉色蒼白,眼淚嘩啦啦地往下砸,“清瀾!我的清瀾啊!”

“媽,媽,清瀾沒事,清瀾已經沒事了。”知道楚雲蓉是誤會了,溫兮瑤趕緊解釋。

楚雲蓉愣,“清瀾沒事?”

溫兮瑤狠狠點頭,“對,清瀾沒事,剛剛君煜打電話來說,清瀾已經脫離危險了,很快就能醒過來。”

楚雲蓉的眼淚又落了下來,“沒事就好,我的清瀾沒事就好。”

溫兮瑤看著又哭又笑的楚雲蓉,心裡酸酸的,這段時間,楚雲蓉的白頭發明顯多了不少,就連眼角的皺紋都深了許多。

“快,快去告訴你爺爺,清瀾沒事了。”楚雲蓉推著溫兮瑤,她現在腿軟,站不起來了。

“好,我現在馬上去,媽,你沒事吧?”

“我沒事,先去告訴你爺爺,不要讓他擔心。”楚雲蓉催促,溫兮瑤站起來,去了樓上。

沈老爺子得知沈清瀾已經沒事了,表現得很平靜,“好,我知道了,兮瑤啊,你出去吧,我休息一會兒。”

“爺爺,您還好嗎?”溫兮瑤有些擔心,實在是老爺子表現地太平靜了,這不太正常。

“爺爺沒事,爺爺就是有些累,想休息一下。”沈老爺子溫和地說道。

溫兮瑤見老爺子是真的沒事,就離開了,“那爺爺,你好好休息,我讓宋嫂給您燉點湯,等您醒來再喝。”

“好,你有心了。”

等溫兮瑤離開之後,沈老爺子從床上掙紮著爬起,走到沈奶奶的遺像前,“老伴兒,清瀾沒事了,謝謝你。”話落的瞬間,老淚縱橫。

大家知道沈清瀾脫離危險了都同時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過得簡直可以用心驚膽戰來形容,一口氣就吊在了嗓子眼兒,現在得知沒事了,頓時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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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傅衡逸依舊守在沈清瀾的身邊,握著她的手,新藥的效果是很明顯的,沈清瀾身上的紅點已經開始消退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消退。

病房裡隻有傅衡逸和沈清瀾兩個人,沒有了外人在,傅衡逸的情緒頓時就泄了出來,有那麼一瞬間,他是真的以為自己要失去她了,那種天崩地烈的感覺到現在會讓傅衡逸覺得心有餘悸。

“清瀾,以後你再也不要生病了,我會害怕。”傅衡逸輕聲說道,將頭埋在沈清瀾的掌心,感受著掌心真實的溫度,他的心才漸漸安定下來。

“好。”沈清瀾輕輕開口,睜開了眼睛。

傅衡逸驀地抬頭,正好與沈清瀾四目相對,她的眼睛裡柔光似水,嘴角掛著劫後餘生的笑意,“傅衡逸,我回來了。”從鬼門關裡走了一圈,沈清瀾此刻的心情並不平靜,第一次覺得,原來活著是這樣的美好、幸福。

傅衡逸微笑,“歡迎回來,餘生再也不放你走了。”

“好。”

“等你病好了,我就罰你待在我的身邊,哪裡也不許去。”

“好。”

“清瀾,我是真的以為我要失去了。”

沈清瀾看著男人通紅的眼眶,伸手輕輕地摸著他的眼皮,“傅衡逸,我怎麼舍得。”

另一邊的病房裡,道格斯的心情就沒有那麼好了,顏夕依舊在昏迷中,臉色雖然已經不再蒼白,可是卻遲遲未醒。

“伊登,你剛才說顏夕醒過來神誌也許是清醒的?”道格斯沉聲問道。

伊登嗯了一聲,“這隻是其中的一種可能,但是也有可能那種病毒已經完全破壞了她的腦部神經係統,讓她變得……跟個孩子一樣。”他換了一種委婉的說辭。

道格斯的臉色很難看,伊登安慰他,“道格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道格斯看著顏夕的麵容,過了好久,才開口說道,“伊登,我曾經看著顏夕癔症複發的樣子,是最好了一輩子她都是這個樣子的準備了的,我甚至想過就這樣也好,永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會感覺到痛苦,所以後期我完全沒有試圖去醫治她,隻是單純地帶她四處旅行,但是現在你卻告訴我,她有可能會想起那段可怕的過往,伊登,我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道格斯,你彆這樣。”伊登有些心酸,在這一刻,他甚至有些後悔曾經讓道格斯來醫治顏夕,要是不曾碰上顏夕,是否現在的道格斯就不會這樣彷徨。

他忽然想起了秦妍,這個女人可以說是改變了他們所有人的命運,此刻他很想知道,知道報複錯了的對象的她可曾有過一絲絲的後悔?可惜秦妍已經死了,他注定得不到答案。

“伊登,我沒事,剛才就是感慨一下,我會很快調整心情的,不管顏夕醒來是什麼模樣,我都會陪在她的身邊。”

“道格斯,你想開點。”伊登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他,隻能乾巴巴地說道。

“我知道。”道格斯淡淡地說道。

伊登歎息一聲,離開了病房,他已經做了他能做的部分,剩下的他也無能為力了,顏夕的病症屬於心理範圍,這一點道格斯比他更擅長。

顏夕醒來的時候道格斯正好不在,她的眼神呆滯而空洞,更像是一個沒有了靈魂的娃娃。她靜靜地看著天花板,沒有絲毫的反應。

道格斯出去了一會兒,回來就看見顏夕已經醒了,“顏夕。”他驚喜地叫了一聲顏夕的名字,但是顏夕沒有反應。

他的心一沉,走到顏夕的身邊,輕輕開口,“顏夕,我是道格斯,你還記得我嗎?”語氣帶著一分小心翼翼。

顏夕依舊沒有反應,但是眼球卻輕輕動了動,顯然她對外界還是有反應的,道格斯注意到這一點,心中稍稍寬慰,在顏夕的身邊坐下,握住了她的手。

在他的手觸碰到顏夕的手的那個瞬間,他能明顯地感覺到顏夕的身子一下子繃緊了,道格斯的心裡有片刻的了然,看來事情是往他最不願意看到的那一麵發展了。

“顏夕,我知道你聽得到我說話,也還記得我,看到你沒事,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我真的害怕你走了。那樣這個世界上就剩我一個人了。”

顏夕的手動了動,似乎是想掙脫開道格斯的手,卻被道格斯緊緊握住,“顏夕,你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對不對?”這是一種試探,隻是顏夕越發緊繃的身體卻告訴道格斯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道格斯輕笑,“顏夕啊,沒關係,就算是想起來了也沒有關係,那隻是人生的一種經曆,一種不太美好的經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那個女人死了。”

“死了嗎?”顏夕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嗓音嘶啞極了,她的記憶隻到秦妍將她帶走讓她看視頻那裡,之後發生了什麼她根本不知道。

“是,她已經死了,就在沈清瀾將你救出來的那天。”道格斯緩聲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顏夕忽然爆發出大笑,“哈哈哈哈,死了,哈哈哈哈,死得好!”她的眼睛裡是驚人的恨意,要是秦妍沒死,或許顏夕真的會親手殺了她。

她笑著,卻流出了淚,那個女人害的她家破人亡,害的她的人生變成了一堆垃圾,結果就這麼乾脆的死了,嗬嗬,為什麼老天爺這麼不公平。

顏夕忽然坐起來,拔了自己手上的針管,“死了,她死了,我為什麼還活著,為什麼要活著,你們為什麼要救我!”

她嘶吼著,道格斯一驚,一下子將顏夕抱住,死死地固定在自己的懷裡,“顏夕,你冷靜一點,不要激動,顏夕。”

顏夕情緒很激動,她根本冷靜不下來,曾經被King擄走經曆的一切就像是電影的慢鏡頭一般,一遍遍在她的腦海裡循環播放,讓她生不如死。

“啊,你放開我,放開我!”顏夕劇烈掙紮,隻是她昏睡了太久,身上根本沒有力氣,哪裡敵得過道格斯。

漸漸地,顏夕的力氣耗儘了,不動了,道格斯不敢放開她,隻是一遍遍在她的耳邊叫著她的名字。這裡的動靜早已引來醫護人員,伊登的手裡拿著一支鎮定劑,見狀直接給顏夕注射了進去,沒多久,顏夕就陷入了昏睡。

“道格斯,看來顏夕是恢複了。”伊登說道,“我現在需要帶她去做個全麵的檢查,看看她身體是否還有其他的病症。”

沈清瀾已經檢查過了,現在就剩顏夕了,道格斯點點頭,跟著伊登一起將顏夕送去做檢查。

“道格斯,估計等顏夕醒了還需要你做心理輔導工作。”伊登看著被推進去做檢查的顏夕,跟道格斯說道,顏夕比沈清瀾清醒的時間整整晚了三天,醒來又是這個樣子,伊登甚至有些擔心道格斯會承受不了。

道格斯沉著臉,聽到伊登的話,明白他的意思,“伊登,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安那邊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