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峻威嚴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明氏,沉聲道︰
“你在朕麵前汙言穢語,口無遮攔,這般喜歡稱呼別人為賤人,那從今日起,明氏一族皆入賤籍!
男子不可入仕,女子不可為妻!入仕者皆罷黜,嫁人者罷妻為妾!
還有,你這般惦記你那乖孫女,就去牢裡陪她好了,朕也不殺你,就讓你親眼送她走,讓你的兒子,孫女都走在你的前頭!”
皇上又看了一眼花老夫人身邊那抖成篩糠的明誠順一眼,嫌惡地道︰“膽敢破壞萬國宴比試,脫下去,砍了!”
明誠順聽到那聲輕描淡寫地“砍了”,腦子嗡的一聲,哭天喊地地求饒道︰
“皇上!皇上饒命啊,草民什麼都不知道,草民隻是陪著姑姑來的!”
因獨孤玨答應他就會帶著他與煙兒去北周,讓煙兒做皇子妃,他才敢做這事,可誰能想到,姑父一直要娶的那個歌妓,竟然是西榕國的公主!
早知道,他絕對不會來這裡的,不,早知道,幾個月前,他絕不會帶著兒女進京!
明誠順瘋狂地朝皇上磕頭,嘴裡喊著︰“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可即便他磕得頭破血流,還是被羽林衛拖了下去。
而一旁的花老夫人完全沒有理會這些,羽林衛拖著她下去的時候,她完全沒有吵鬨,隻是一臉呆滯地重復著一句話︰
“不可能的,那賤人怎麼可能是公主?!隻有我配得上碩哥哥!那賤人不可能是公主,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太後看著明氏消失在視線裡,輕輕嘆了口氣。
靈韻,哀家雖然答應過你,不將你的事情說出來,但哀家不能讓芊芊的身世成為隱患!
隻有你的身份公之於眾,這樣就不會有人再拿你那歌妓的身份攻擊她了。
且,哀家沒有向他們透露任何事情,哀家不算食言吧!
明氏被拉走後,花碩沒有任何反應,花景仁擔心他的身體,便向皇上告退,扶著花碩離開了長安街。
眾人好像十分有默契一般,都對此事閉口不言,沒有多議論一句。
就連獨孤玨也鎖起眉頭,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但書藝比試還沒有結束,眾使臣繼續評選他們認為最優秀的書作。
此時眾人都在觀賞著一幅《竹石》。
皇上瞧見那留白處用瘦金體寫下四句詩,不由連連點頭。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這首詩不僅很好的詮釋了畫卷上的竹石,更像是在寫這次六藝比試中的大奉。
不管你們用何種手段,使什麼詭計,吾等大奉人皆會破岩而出,屹立不倒!
皇上真的很欣賞這幅字,但他更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想了想,他便帶頭推選南唐仲德先生的字為最優。
此時,皇上的影響力已經不再是六藝比試剛開始時能夠比擬的,他帶了風向,許多人就附和起來。
最後,書藝比試的結果是南唐得了魁首,大奉次之,北周拿了第三。
大奉在書藝和數藝皆壓了北周一頭,最終萬國宴六藝比試的魁冠毫無疑問地落於大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