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仰著脖子朝城牆上看去,皆是一臉的緊張。
因為幾丈高的城牆的邊緣上正站著一個醉酒的男子。
男人穿著單薄的裡衣,披頭散發,手裡還拎著一個酒壺,站著城牆的邊緣,感覺風一吹就會將他給吹下來。
城牆上的風很大,將蕭炎的衣裳吹得不住搖擺,眾人在害怕他掉下來的同時也在擔心他這單薄的身體,會不會被這冷風吹垮。
遠遠的,蕭夫人就瞧見了城牆上的蕭炎,瞧見他搖搖欲墜的樣子,蕭夫人的腿再次軟了。
“炎兒!”
她嘶吼了一聲,撥開眾人朝城牆下衝了過去。
“你,你這是做什麼!你快給娘下來!”
剛剛仰頭喝下一口酒的蕭炎聽見了這聲喚,將手中的酒壺放下,從喉嚨裡發出了一陣“ ”的笑聲。
這笑聲聽起來極為滲人,人們都從中聽出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涼和無奈。
可能剛剛喝過酒,蕭炎那張乾裂的唇瓣被酒水滋潤過,紅得格外的妖艷。
配上那一頭披散在肩膀上的墨發,竟給他添上了幾分妖異。
“炎兒,你快下來,娘知道你想見六娘,娘去求她了,你放心,她一定會來見你的,你下來好麼!”
聽見蕭夫人的話,蕭炎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喜悅的神色,他反而朝前又走了一步。
瞧見他的身子在晃,眾人捏著拳頭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像他們將自己的身體繃緊住,就能讓蕭炎不會從城牆上掉下來一樣。
“誰說我想見她了!”
這時候,蕭炎終於開了口,他將死寂般的眸子落在了蕭夫人的臉上,“你去找她作甚,我想見的人從來不是她!”
風很大,卻沒有吹散蕭炎那沙啞的聲音。
眾人聽到他的這句話,無不好奇起來。
蕭炎不想見花芊芊,那他想見的人是誰?他又為何在病重的時候跑到城牆上來!?
眾人無不是既好奇又擔憂,腦子裡的線像似被城牆上的蕭大少爺緊緊握著,眼楮都不敢從他身上移開半分。
蕭炎並沒有讓眾人好奇太久,直接說出了答案。
“解憂,我要見阿憂。”
但這個答案讓所有人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解憂?解憂是誰?”
“不知道啊,沒聽說過。”
而人群中的離淵聽到這兩個字卻是沉了臉。
但他沒有說話,仍看著蕭炎,看他鬨這一出,到底要乾嘛!
蕭夫人恨不能爬上城牆,她此時是真的蒙了,對著蕭炎喚道︰
“那個解憂在哪?你告訴娘,娘去給你找過來!娘一定帶她來見你!”
“你不要再騙我了!”蕭炎抬起酒壺,又飲了一大口酒,“你們逼我成親時,就是這樣對我說的!
你們說隻要我成了親,你們就會把阿憂留在我身邊,可我成了親卻再沒有見到他!定是你們逼走了他!”
說到這兒,他的身子在風中晃了晃,眼神裡是無比的悲戚。
眾人這才聽明白,原來蕭大少爺心裡一直有別人,恐怕這個人身份過於卑賤,所以才被蕭夫人棒打了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