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團長抬手派了派營長的肩膀，吩咐道：“你立即回營裡去，讓戰士們做好戰鬥準備。至於德國人嘛，”團長悄悄探頭望了一眼裹足不前的德軍部隊，又縮回頭繼續說，“讓團屬迫擊炮連轟兩炮，他們就會朝我們這裡發起進攻了。”

等營長離開後，團長立即命令炮兵連長對著遠處的車隊轟兩炮。連長答應一聲，立即返回迫擊炮陣地，組織炮火轟擊停在公路上的德軍車隊。

迫擊炮連僅剩的三門迫擊炮同時開火，三發迫擊炮彈呼嘯著落在了公路上爆炸，掀翻了一輛摩托車，車上的三名士兵渾身是血地滾到了一旁。而那名舉著望遠鏡的德軍上尉被嚇了一跳，連忙把望遠鏡一扔，向前一撲隨後抱著頭趴在地上，躲避蘇軍接下來的炮擊。

而待在指揮部裡的米羅諾夫聽到外麵響起的炮聲，不禁楞了片刻，隨即扭頭問參謀長：“奇怪，為什麼我沒有聽到槍響，卻隻聽到炮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參謀長給319團團長打了電話以後，向米羅諾夫報告說：“師長同誌，中校報告，說敵人發現了他們所建立的陣地，便停止了前進。他想到既然已經暴露，再隱蔽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便命令迫擊炮開炮了。”

“胡鬨，簡直是胡鬨。”米羅諾夫聽完參謀長的彙報以後，不禁怒氣衝衝地說：“本來我們可以等敵人靠近以後，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誰知還隔著那麼遠，他居然就命令炮兵開炮了。他那幾門迫擊炮，隻要德軍坦克來一輪齊射，就可以將他們全部乾掉。”

師參謀長聽後，臉上的肌肉距離地抽搐了幾下後，試探地問：“師長同誌，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您聽，外麵的迫擊炮還在響個不停，我們是不是讓他們先暫時停止射擊。”

“晚了，晚了。”米羅諾夫惋惜地說：“第319團就算停止炮擊，但已暴露了目標。接下來，等到他們的是德軍瘋狂的報複。給炮兵團打電話，讓他們做好射擊準備，以便能隨時為第319團提供炮火支援。”

當德軍察覺到蘇軍的陣地上，隻有三門小口徑的迫擊炮在射擊時，便立即將後麵的坦克調了上來。等坦克的壓製炮擊一開始，原先下車躲避炮擊的士兵們，紛紛從地上爬起來，端著武器朝蘇軍陣地衝了過來。

望著密密麻麻的德軍展開了戰鬥隊形，小跑著朝自己的陣地衝過來。待在第一道戰壕裡的營長，心裡不禁開始發虛，拿著望遠鏡的手不住地哆嗦著。隨著潮水一般的德軍越來越近，戰壕裡戰士們，有一個算一個都緊張得哆哆嗦嗦的，勾住扳機的手指止不住的抖，手心裡黏糊糊的，就算十一月的天氣也滿頭的大汗，後背已經透濕，離得近點甚至能聽到牙齒打架的聲音。

假如是在一個月以前，麵對德軍這種衝鋒，少校心裡一點都不會發怵。可是經過這麼久的戰鬥，原先有經驗的戰士幾乎都打光了，如今營裡都是一些剛拿起武器不久的新兵，根本沒有什麼戰鬥力，就算這樣，全營的總兵力也不過一百出頭，要打敗幾倍自己的敵人，簡直是不可完成的任務。

看到離陣地越來越近的德軍，極度的緊張和恐懼，使戰壕裡的新兵們腦子裡一片空白，忘記了要聽到射擊命令才能開槍。麵對氣勢洶洶的德國人，使他們不知道應該瞄向哪裡，手指本能地扣動著扳機，然後拉開槍栓退出彈殼，再次扣動扳機、拉開槍栓、再勾扳機……看似猛烈、密集的槍聲卻雜亂無章，天知道射出的子彈打到哪兒去了，衝鋒的德軍就沒有幾個中彈倒下的。

直到陣地上僅有的一挺馬克沁重機槍開火，才取得了一些戰果。在機槍火力覆蓋麵上的士兵一個都沒逃脫，被子彈連續穿透的肢體爆出了大蓬大蓬的血霧。

可惜重機槍開火沒多久，就被德軍的坦克發現，三輛坦克都不約而同地調轉了炮口，瞄準正在瘋狂射擊的機槍火力點開火。超高的命中率，以及坦克炮彈的殺傷力，立即就將重機槍炸成了零件，直接命中的機槍手更是被炸成四分五裂的碎塊。

師參謀長在得到前麵的情報後，向米羅諾夫報告說：“師長同誌，第319團的情況很不妙，由於德軍坦克炮火的壓製，該團的迫擊炮和重機槍已被全部摧毀。麵對德軍的進攻，他們隻能采取輕火力進行抗擊，假如我們再不幫他們一把的話，估計陣地就要守不住了。”

米羅諾夫看著麵前的地圖，說道：“第320團和321團都隻有三百來人，如果讓他們去支援第319團的話，我師兩翼的陣地，就有被德軍突破的危險。”

“我們可以命令炮兵開炮！”師參謀長著急地說道：“知道摧毀了德軍的坦克，接下來的戰就好打了。”

“好吧，”雖然米羅諾夫知道炮兵團隻剩下了一門76.2毫米火炮和十幾發炮彈，但在目前的情況下，隻能動用這僅有的重型裝備了。“給炮兵團長打電話，命令他們想方設法乾掉敵人的坦克，然後再轟擊敵人的步兵。”

就在他剛剛下達完炮擊命令後，桌上的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米羅諾夫拿起話筒貼在耳邊，立即就聽到了第319團團長焦急的聲音：“師長同誌，敵人已衝進了三營的陣地，正在和我們的戰士進行白刃戰，我請求支援。”

“中校同誌，”米羅諾夫沒好氣地說道：“部署在你們左右兩翼的兩個團，也麵臨著德軍所發起的攻擊，我哪裡還有兵力可以調給你。你要堅決頂住德軍的進攻，我已經命令炮兵開炮，消滅德軍的坦克。隻要打掉了德軍的坦克，接下來的仗就好打了。”

米羅諾夫放下電話後，將警衛連長叫了過來，吩咐道：“上尉，你立即帶著警衛連，去增援第319團，絕對不能讓敵人通過我們的防線。”

“可是，師長同誌，”警衛連長聽完這道命令後，一臉為難地問：“我要是把警衛連帶走了，師部的安全怎麼辦？”

見警衛連長不聽自己的命令，米羅諾夫把眼一瞪，不滿地說道：“要是敵人突破了第319團的陣地，衝到師指揮部來，你手下的這三十幾名戰士又能起什麼作用？”趁著對方愣神的功夫，他又催促道，“行了，執行命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