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步非問得直接，寧衍之沉默了很久。</p>

他看著遠處的玄冰宮，過了會兒方才答道：“我很矛盾。一方麵，希望能為周師妹報仇，另一方麵，又覺得白姑娘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p>

淩步非哼笑一聲，一點也不客氣地揭穿他：“為周月懷報仇，又不一定會報到夢今身上，所以你心裡還是懷疑她的。”</p>

寧衍之露出苦笑，索性直問：“難道淩少宗主沒考慮過這個可能嗎？周師妹的屍身上留有她的術法痕跡，這點太清晰了。”</p>

“當然。”淩步非不假思索，“但就算是她殺的，也一定是周月懷犯了錯。”</p>

他這種毫無保留的信任，寧衍之不太讚同，但又隱約感到羨慕。</p>

“淩少宗主不覺得這樣太絕對了嗎？”寧衍之說道，“你執掌仙門上宗，這般意氣行事，萬一被蒙蔽……”</p>

誰知淩步非奇怪地看著他：“你想說夢今會蒙蔽我嗎？不，你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就算她真的投了魔宗，也會直截了當跟我說，甚至問我要不要一起。她可以做出世人都不認可的選擇，但絕不會認為自己是錯的，然後百般狡辯遮掩，她隻會認為自己做什麼都對。”</p>

“……”寧衍之無言以對。</p>

他這表情讓淩步非笑了，心裡有那麼一點得意：“我不知道你跟周月懷有多少交情，反正在我這裡，真凶可能另有其人，那夢今就是冤枉的，也可能是她殺的，但她一定有理由。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她能安全從玄冰宮回來。”</p>

說到這裡，他再一次將視線投向遠處的玄冰宮。</p>

周令竹這一招太狠了，消息一定會傳到無麵人耳中。他得做好準備，隨時去接應。</p>

“咦，寧師兄，淩少宗主！”又有兩個聲音。</p>

兩人轉過頭，卻是霍衝霄和嶽雲俏來了，他們倆裝備齊全，也是隨時要打架的樣子。</p>

“霍師弟，嶽師妹，你們這是……”</p>

“來巡邏，順便看看玄冰宮的動靜。”霍衝霄爽快答道，“說不定正好碰到白姑娘外逃，能助上一兩分力。你們呢？”</p>

寧衍之：“……”</p>

淩步非立刻接道：“我們也是。兩位對夢今真是一片赤誠，這份情誼她一定會銘記……”</p>

才說了兩句話，又有人一邊交談一邊走到這裡。</p>

走在前頭的是周意遠，後麵跟的是無名劍派的何霜遲。</p>

大家已經有一陣子沒見了，相逢於此處，不知道該不該說緣分。</p>

打過招呼，霍衝霄問他們來意。</p>

何霜遲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來蹲白姑娘了，聽說她現在在玄冰宮，萬一身份暴露逃亡，我們要是早點發現苗頭，也好接應。”</p>

周意遠點了點頭，神情很是憔悴：“我覺得我大姐的死另有內情，想知道真相，得把白姑娘接回來。”</p>

聽了他們的話，寧衍之不由在內心自嘲。</p>

其實他內心也相信白夢今，但是為了保持所謂的理智公正，拚命提醒自己，不能偏頗，一定要考慮到彆的可能。</p>

其實，心有偏向又有什麼所謂呢？連周意遠都相信她，自己為什麼不能相信？就像淩步非說的，他又不是不給周月懷報仇，這兩者本來就沒有衝突。</p>

“既然如此，我們聯手吧。”寧衍之提議，“各守一個據點，玄冰宮有動靜，立刻傳訊。這樣就不用到處巡視分心了。”</p>

眾人一拍即合，欣然應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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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鼠抬起手，“轟”地擊向周圍。</p>

護山大陣起了波動，泛出一圈一圈漣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