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聲氣了兩天，終於派人來召見了。</p>

鏡花水月四陣重新開啟，但白夢今似乎已經得了豁免，三個人入內，淩步非和百裡序各自失去蹤跡，她卻直接出了迷霧，進入小觀。</p>

“看著斯斯文文的，怎麼這麼大脾氣？”</p>

納悶的女聲從身後傳來，白夢今轉過去，看到了亭子裡手抱拂塵審視著自己的道姑。</p>

“弟子白夢今，見過花師伯祖。”她低身行禮，一派柔順，和那天毀陣的仿佛不是一個人。</p>

“不必多禮。”花無聲指了指自己對麵，“會煮茶嗎？”</p>

白夢今看到桌上的茶具，眉頭皺了皺。</p>

“怎麼？”花無聲問，“不會還是不願意？”</p>

白夢今坦白直言：“弟子上山那日，就被秋師姐請去喝茶了。說實話，有點陰影。”</p>

花無聲哈哈笑出聲，抬袖一拂，茶具便不見了，揚聲喚道：“鬆子，送壺茶來。”</p>

觀裡傳出清脆的應聲，接著便有童子出來奉茶。</p>

花無聲再次讓白夢今坐下，說道：“我就說淩老二不會教人，秋丫頭一個掌門弟子，被教成了什麼鬼樣子。不過，上梁不正下梁歪，也是免不了。”</p>

這話說得毫不客氣，白夢今想到仙氣飄飄的秋師姐在這位師伯祖的眼裡是鬼樣子，忍不住彎唇笑了笑。</p>

笑完了，又聽花無聲道：“你的破陣之法，我那日仔細琢磨了。以你的功法特點，能做到不稀奇，難得的是你對魔氣細微的控製能力，這與你的年紀實在不匹配。”</p>

白夢今低了低頭：“謝師伯祖誇獎。”</p>

瞧她坦然的樣子，花無聲都無語了，不禁問道：“你聽得出來我在試探你吧？”</p>

白夢今點點頭。</p>

“沒有要辯解的嗎？”</p>

白夢今答道：“弟子天賦異稟。”</p>

“……”花無聲撫了撫額頭，她自認是個很難搞的長輩，卻是第一回見到比她還難搞的晚輩。</p>

若是尋常弟子，被師伯祖這樣質問，就算自己什麼也沒做，心裡也要打鼓的吧？她這份自信，倒是跟淩步非一模一樣，怪不得兩個人能說到一處去。</p>

看花無聲這無奈的模樣，白夢今低頭一笑。對方是德高望重的師伯祖，她一個小弟子可以有自己的脾氣，但不能驕橫過了頭，那就有違師道了。</p>

於是她正經回道：“無極宗名列上三宗，少宗主又身份貴重，弟子有沒有問題，想必宗內已經查了很多遍。既然沒查出來，可見弟子身家清白，師伯祖還有什麼疑慮呢？”</p>

是啊，她見過那麼多化神長老，沒一個看出問題來，所以明麵上不會有問題了。</p>

花無聲微微點頭，端起杯子灌了口茶。</p>

然後淩步非和百裡序就從迷霧裡跌出來了。</p>

淩步非渾身濕透，吐出一口水，抱怨道：“我最討厭這個水陣了，每次都搞得濕淋淋的。”</p>

百裡序倒是衣著整潔，隻是看他鬆了口氣的樣子，應該也不輕鬆。</p>

花無聲伸指一彈，淩步非身上水氣儘去，恢複了乾爽。</p>

“你雖用不得法術，但修為不是假的，現在還不能從容進出，說明對靈氣的認知還不到火候。”</p>

淩步非不服氣：“我這個年紀，要是對化神境界的理解到了火候，那不成妖怪了？”</p>

這話說得很在理，花無聲笑笑，看向白夢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