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揣著袖袍,淡淡開口。
這一刻,蒼發老人的身形在蒙植心中愈發高深莫測了起來。
老人隨手將鋪子內的一應雜物捲走。
隨手將陣盤開啟鎖上了鋪子。
蒙植疑惑道:「這是?」
這鋪子如果能夠一個修仙百業的大師支撐,當可日進鬥金,到時候別說是三十萬上品靈石,就是三百萬都賺得。
怎麼看狐爺現在的模樣,不僅沒有擴大反而要閉門鎖鋪的樣子。
掛上青銅鎖之後老人順手拽了拽,說道:「走吧。」
「去哪兒?」
「出城。」
懷著忐忑的心情,蒙植跟隨老者離開了古城。
古城坐落在東荒之西北,氣候適宜,因為古仙樓的安身,因此早已經發展成一片繁盛大地。
宗門、家族盤根錯節,商行、行會、鏢局、票號……以及簇擁古城發展出的堪稱海量的修行者。
在城池之內還能乘坐飛艇、蛟馬,以及固定了路線的小型靈舟,出了大城就需要自行駕雲,不然就得等候古仙樓的巨艦中轉。
蒙植好奇的是他們登上巨艦在經過西嶽山脈的就時候就一頭紮了進去。
西嶽山脈。
茫如浩蕩森海。
雲霧繚繞瀚如煙。
眼前的荊棘陡然顫抖,緊接著,一道柴刀從縫隙中穿出,左右橫掃將麵前的雜草掃去,年輕人的身影從中踏出。
回頭說道:「狐爺,我都已經砍了半個月的山路了,您老當真沒有記錯嗎?」
揣著袖袍的老人走小路走上來說道:「莫要急切。」
狐爺身著黑紅色錦繡法袍,一頭蒼發重新紮了起來,露出一張看起來蒼老卻精神矍鑠的麵容。
從風采觀察,似乎此人年輕的時候定然是一位豐神英俊的大豪俠。
老人掐著手指,盤算道:「這等大機緣,怎麼可能靜靜的等在一處候你來取,老夫有幸自域壘觀摩一眼,踏入其中窺得那一副『道體』神藥。」
「如今算算時日,它距離出現已不遠矣。」
蒙植按耐住心中的激動問道:「那東西煉化了真能獲得道體嗎?」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
「既然有先天道體,自然也有相應誕生的後天道體。而後天道體,非絕世的天材地寶不能成就。」
狐爺淡淡講述著有關於後天道體成就的知識。
「這個先天道體和後天道體有什麼不同?」
「不知道。」
蒙植詫異的抬頭望去。
他還以為老人侃侃而談是因為早已經熟知區別。
「其中一部分是我從書上觀摩來,另一部分是『虎魔聖心魄』告訴我的。」
蒙植當場愣住。
「它……告訴您的?」
說話的時候不由咽了一口吐沫。
「當年我橫渡域壘,遭遇陰兵過境,不得已尋地躲避,誤打誤撞下闖入其地……」
狐爺開了個頭就止住了話,並沒有繼續講述,而是轉開話題說道:「就在此地安營紮寨,三年之後,月圓之日,當有聖殿淩空!」
「橫渡域壘?」
「陰兵過境?」
「……」
每一個都是熟悉又陌生。
做為東荒大境的修士,蒙植覺得自己眼界應該還算開闊。
他當然知道,非元嬰修士闖入域壘基本上九死一生,哪怕是元嬰真君也隻能小範圍的跨越,狐爺能在『橫渡域壘』,其中信息量可想而知。
至於『虎魔聖心魄』開口說話,反而讓他不是多麼的驚奇了。
聖物開口,其實也無可厚非。
蒙植心中不由升起不好預感,他就像是夾在兩個大佬之間的螻蟻,稍有不慎就會魂飛魄散。
思慮至此,蒙植多有後悔。
也許他應該拿著那三十萬上品靈石離開的,反正那都不是自己的東西,相當於天降橫財,何必非要冒險一試。
現在越想,心中的恐懼也就越發旺盛,滋生而出的思緒似乎要將他吞噬了。
「定神!」
一聲斷喝入耳。
猶如三伏天一盆涼水迎頭澆下。
嗤!
灼鐵淋清泉。
蒙植猛然驚醒,看向身旁背著手的老人。
老人黑白分明的雙眸瞥來,說道:「你的觀想法修行的太弱。」
緊接著皺起眉頭,手掌落在蒙植的肩膀上:「既已修成金丹,走出第一步,按理來說不會有這樣脆弱的心智才對。」
「你又是自己摸爬滾打,從小靠著自己一路走來,無牽無掛無憂無怖,怎能在聽到這個消息如此表現?」
蒙植隻覺得肩膀上寬厚的大手十分的溫暖,就好似春風一般讓他寧靜了下來。
聽到狐爺疑惑的話語,蒙植不由得苦笑道:「正因如此我才更害怕啊,我靠著自己走上此路,萬一魂飛魄散,有沒有後人另說,我實在不甘心就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捲入到這樣恐怖的事情中。」
「不甘所以恐懼?」
老人微微頷首。
「三年內,你便在此地錘鏈自身的觀想法吧。」
「您老人家不傳我一篇新的讓我改易?」
「你想學?」
「想!」
「做夢都想。」
「我乾了怎麼多年的雜活兒就是為了學得真傳承。」
「既然如此你不該幫古仙樓辦案子,而是應該帶藝進入宗門,宗門有真傳承。」
老人似乎被年輕人的話逗笑了。
大宗的傳承就在那裡擺著,怎麼有人非要舍近求遠想要靠自己悟,甚至病急亂投醫的尋到市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