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閃過傷感和悲痛,不過頃刻間就被收斂起來。
「是那個嗎。」
鍾嵩棠恍然。
他確實知道那個秘法,陸荊死的時候,是他親手送他一程。
那時候其實陸荊也沒有反抗,他隻是不會兵解之法,就隻能尋求他人之手。
光河尊者低垂的眼簾微動,他好像抓到了那人的跟腳,趕忙再問:「速速講來,為何你憑藉秘法就認出,難道說其中還有什麼事情嗎?」
吳竹嘆了一口氣:「我和徒弟原先都為組織效力,來到天機城休整……。」
吳竹將來到天機城後的事情講述,以及如何在聚君樓被舵主要挾,之後就是陸荊返回鍾府,並且告訴眾人,舵主已經死了,被人殺死,而陸荊回來的時候也已經藥石無醫,隻能等死。
光河尊者打開傳音玉簡:「調取聚君樓卷宗給我,我要查當年的一宗懸案。」
不久,就有修士送來卷宗。
翻看之後,光河尊者目中閃過精光,大喜道:「是他,一定是他!」
「不然沒人能在半炷香不到的功夫殺死一個巔峰大真君。」
就儘管已不是頭一次聽說這個消息了,鍾嵩棠依舊感到震驚。
半炷香,殺死一個巔峰大真君。
還是在大陣籠罩的天機城內。
簡直堪稱恐怖!
「武相,卑職鬥膽,那個人難道就如此厲害?!」鍾嵩棠拱手詢問。
當年這一樁事一直懸在他們心頭,揮之不去,這麼多年來一直探查,也沒有尋找到那個人或是那種秘法的消息。
光河說道:「八百裡漢河起劫雲的事情,你們應該知道吧。」
『知道,但是有什麼關……』
「渡劫的人,就是此人。」
「尊者劫?」
他們心中都已有了答案。
不是尊者劫還能是什麼。
那雷雲一凝就是三年,直到一年前才消散。
「那也就是說,在沒有渡劫之前,他的修為是真君。」鍾嵩棠以為自己會釋懷,但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反而更覺恐怖。
打殺同階修士,隻用了不到半炷香,並且還走的毫無痕跡,要不是渡劫的話天機城不會注意到他。
光河尊者並未多言,而是看向吳竹,極為嚴肅的說道:「你們一定見過,甚至早於在天機城的時候見過他,不然他為何幫你們掃清障礙。」
「你好好看,好好想。」
「你要想起來,你在哪裡見過他!」
「在哪裡見過他?」
吳竹仔細認真的盯著留影。
青麵獠牙,赤發頂角,周身青白如鐵,身著一襲暗紅幽袍,麵容猶如大理石雕刻而成的英俊無儔。
哪怕隻是遠遠看著,也能感到傲然和冷意。
「我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這樣一個出塵之修,我絕不會忘記。」
「……」
吳竹思索了良久。
將自己此生見過的諸多大修士全都回憶了一遍。
然而都沒有和此人有半分相似、
這樣獨特的人,他如果見過的話一定就能回想起來。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他並未見過。
也許是徒弟陸荊機緣巧合的遇到。
那人不知道和陸荊做了什麼樣的交易才出手幫忙。
「……」
「不對!」
吳竹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縮小成針尖。
他的口中呢喃著。
「頂角。」
「赤發。」
「青麵獠牙。」
「我或許真的見過他。」吳竹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吐沫。
他早先沒有想到。
這麵容身形,他確實真切的見過。
隻不過他將之忽略了而已。
至於為何忽略……
「他本該是個死人!」
「死人?」
「什麼意思?」光河尊者追問。
吳竹沉默不語,思緒不由飛回了那天。
那日他躲在鬥篷裡協助陸荊完成刺殺的任務。
後來樓船碰到了一個漂流的小舟,舟上有一道殘缺人形,兩枚戒指,一盞銅燈,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黑吃黑之後,他們獲得勝利,自然摘取了所有的勝利果實。
「道兵!」
吳竹大喊著起身。
兩枚戒指。
其中一個是儲物袋,另一個是殘缺道兵。
吳竹隻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涼意直衝後腦。
隻怕,他們在籌劃如何瓜分靈石和寶物的時候,那人正隱藏在道兵之中。
怪不得陸荊心心念念要修復道兵。
他也覺得應該儘快獲得強大的完整道兵。
那時可能不完全是陸荊和自己個人的念頭,而是那隱藏在道兵之中的老怪物在作祟。
是那隱藏的魔君。
想要儘快修復道兵,修復自己的身軀。
「什麼道兵?」
光河尊者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