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君靜靜的注視著太乙真君,他似乎想看出什麼,又將幡主的麵板拖拽出來,與以前別無二致。
這幾日,觀察許久。
他也未曾發現什麼破綻。
就好像眼前的人根本沒有變過。
太乙真君的陰神,在他握住魂幡注入法力的時候入幡。
原本那道耗費大量煞氣,也未曾修復的裂痕也隨之癒合,那時候塗山君就心有疑惑,不過,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宣揚,因此才打算先觀察觀察。
最讓他奇怪的就是不管是法力,還是靈機氣息,又或是陰神的律動,眼前之人都和曾經太乙真君一模一樣,完全沒有半點不同。
唯一不同的就是原先的太乙真君身負頑疾,現在則一副靈息飽滿的模樣,說是鼎盛也不為過。
塗山君想了許久才問道:「阿福何在?」
太乙真君微微怔然,嘆了一口氣道:「阿福已經死了。」
「如何死的。」
「死在天劫之中。」
「是嗎。」
「是。」
「道友既然這麼說那便當他是吧。」塗山君澹澹的說到。他大概已經猜到些許的真相,不過也沒有深究太多,他慣是不喜歡打探別人的秘密。
況且此事也早有約定。
塗山君不鹹不澹的態度倒是讓太乙真君有些愕然,笑了笑說道:「想來道友曾經有話想說。」
「本來是有的。」塗山君也沒有太過失落,他早就不對神通術報什麼期望,在見到太乙真君陰神之後更覺得意興珊,現在又怎麼可能再問。
就算是類似的技術,也救不了魂幡之中的人。
如同曾經的轉世之論,轉世輪回之後的我還是曾經的我嗎?這本來就是個沒有標準答桉的哲學問題。
塗山君揣著袖袍,將金丹巔峰的魔頭放出,扔到一旁說道:「防備著點荒獸,要是這些人有什麼閃失,我拔了你的皮。」
魔頭點頭哈腰,磕頭道:「老爺放心。」
「我先把神通學了之後再做打算,沒有靈脈,你的修行也成問題。」塗山君說著就舉起玉簡往自己的額頭貼去,轉念想道:「宗門傳承能傳承給外人嗎?」
「以前皮毛都不好傳,現在宗門初立,百廢待興,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太乙真君笑嗬嗬的說道。
現在除了沒有定下名份也沒有不同,自然能傳授給他人。
看太乙真君這泰然自若的神色,塗山君心中也有底了。
不管如何,傳承都在就好。
說到宗門傳承,他識海之中還有個承載著宗門傳承的血玉葫蘆,元嬰巔峰的大修士都視若珍寶,應該也是一門重寶。
可惜他不認得那些文字,想研究出來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
既然正主都發話了,塗山君也沒有猶豫,將玉簡貼在額頭,一股涼意傳來,同時一篇神通經文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神通『擔山』,舉重若輕策山驅動,同時也是讓自身擁有擔山之能。」
「經文口訣,神通印法術式,以及如何策動山川。最好是用自身祭煉的靈物釘入山嶽,以此來完成神通大術。」
「……」
日上三竿之時塗山君猛的睜開雙眼。
這門神通太乙真君施展起來應該也很熟練,不過最契合的確實是他塗山君,因為他能利用尊魂幡凝聚小幡。
而且塗山君的實力足夠強大,能夠負擔的起神通術的帶來的壓力。
展開輿圖,正標註著他們所在的位置。此地屬幽魂海正東,算是為數不多的大地,裡麵還有一處更大的地盤,大概有四十萬裡。
「為何不去這裡?」
「那地兒有主,乃是一位元嬰妖修,不過他深居簡出,並不怎麼出現在陸地。」
「水裡的妖修?」
「沒錯。」
塗山君頷首沒有說什麼,初來乍到還是不要東打西搶的好,免得惡了鄰裡關係。元嬰修士也不好對付,萬一天鵬和鯤雲從中作梗,他們想站穩腳跟還不知道要花多少精力。
接著問道:「三十萬裡的陸地應該也夠放置四品靈脈吧?」
太乙真君麵色嚴肅的解釋道:「靈脈如龍,伸展不開則龍困淺灘,到時候不僅沒法繼續進階,反而會日漸衰落,成困龍被鎖死在這裡。」
「這確實挺麻煩。」塗山君嘖了一聲。
沒想到剛來就碰到這麼大的問題,最主要他也沒有把握擔山而來。元嬰修士強歸強,距離翻天覆地還差得遠咧。
「以道友之能,應該能擔的動萬裡大島,到時候我會施展秘術將陸地合併成一處。」
「我需要一些時間來參悟神通。」
「多久?」
「少則數天,多則半月。」塗山君直接盤坐於巨艦,凝神入定。
「好。」
……
「我們不下巨艦嗎?」錢斐疑惑的看向身旁的兩位同道,巨艦停滯半空,似乎並沒有要降落的意思,但是老祖也沒有催動它繼續航行。
徐昭看了看一望無際的荒野,遠處高矮錯落的山脈,以及山川附近茂盛的古林,咽了咽口水說道:「這……還真是草創宗門。」
張德自也明白徐昭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們這宗門,除了兩位元嬰老祖之外什麼都沒有,地盤是一片荒蕪,修士也隻有他們這些半路加入的。
就是巨艦停在這裡他們看不明白。
徐昭和張德自壯著膽子走到太乙真君身旁,緊張的拱手道:「老祖,我們不放兒郎下去清掃開荒嗎?兒郎們早就已經迫不及待要走下巨艦了。」
太乙真君擺了擺手,笑嗬嗬的說道:「先不急,此地不足以安置靈脈,若是事不可為,說不得要與人做過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