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向天(1 / 2)

凝視雷劫中央的那道紅袍身影。【,無錯章節閱讀】

那是一位拖著濃重疲憊的世俗豪客。

踏出小天地,坦然的麵對著小荒域的洗禮。

雷霆如水,不僅僅沒有澆滅他的氣息,反而衝洗掉他身上的風塵仆仆,顯露出那內蘊的衝天而起的靈光。

餘光撇過去。

嘿笑聲如夜梟鳴叫,帶著濃重黑眼圈,框住猩紅珠子的乾瘦老者抱著自己的寬大袍子,眼神怪異的盯著身形消瘦身著黑白二色法袍的金丹宗師。

長水真人的餘光拂過去,看向不遠處背著小棺材的禿頭老頭,背麵看仙風道骨,正麵瞧歪瓜裂棗,加上禿瓢頂,讓人瞧了去還不笑話。

他臉上卻沒有任何的笑容。

這人是屍魃宗的地屍上人,修為臻至金丹巔峰,是小荒域排得上號的大真人。也就比那最先趕來的血元老怪要遜色幾分而已。

這兩個人最是棘手,加上此地距離屍魃宗和血煞宗距離最近,他們能夠趕來就說明已經吩咐宗門做好準備。

有這麼多修士虎視眈眈,他如何等到對方渡劫失敗獲得法寶呢。

他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

怪也隻能怪紅袍人跑到這裡渡劫,要是距離魔宗甚遠的話,也不會引出這兩個大真人。餘下的藍袍修士金丹後期,因為故意遮掩了身形,倒是不知道底細。

另一位宗師則是幽冥地有名的鬼王。

長水真人發現自己在這一眾修士身旁根本不占半點優勢,哪怕他是萬法宗的宗師,在對方沒有乾涉世俗的時候,也僅僅是金丹宗師而已。

血元老怪眼珠子滴溜一轉,眼底的貪婪被他隱藏起:「依老夫看,渡劫的那位並不是萬法宗的真人,倒像是小荒域之外的修士。」

「長水真人來的早,是貴宗有什麼看顧吧。」

血元老怪眯著眼睛,舔了舔有些乾枯的嘴唇。

小荒域已經多久沒有出現渡劫的修士了,現在突然冒出一個,又來此地渡劫,多半不是大宗門的那些有名真人。

長水真人暗道不好,血煞宗的大真人顯然也將主意打了過去。於是清了清嗓子說道:「此人雖不是我宗修士,不過與我宗老祖有過交談。」

「老祖便讓我看顧一番。」

長水真人話音落下,血元老怪得意的神情略有怔然,倒也不覺得尷尬,隨意的打了個哈哈,隻是眼中的貪婪被壓的更深,忌憚神色浮於表麵。

老祖的名頭一出,他這個大真人也得給麵子。而且他不信萬法宗的長水真人會信口開河拿自家老祖作保,那事情多半就八九不離十。

就連身旁背著棺材身形反差極大的地屍上人也遲疑起來。

更不必說那位鬼王和駕雲來的藍袍修士,他們兩人的修為最低,就是真有什麼好處也輪不到他們。

「這位渡劫的大真人,出手陰氣騰飛黑霧瘴隨,看他法力氣息的波動,也和我魔宗分外相似……」地屍上人摸著下巴,憑著一雙招子觀看形勢。

他們倒也想延展神識,隻不過神識伸出就會被雷劫震碎,根本觸及不到。

血元老怪剛要接話過來,又想到什麼,翻手在袖袍中燃燒了一張萬裡傳音符,隨後老神在在的抱著肩膀。

長水真人還在思考怎麼應付他們,突見雷劫大變。

第七道雷光已經化作龍形。

磅礴的威壓將這座大陣都壓矮丈許。

高壇上的塗山君神色凝重的祭煉著尊魂幡,魂幡憑藉著榕樹攜帶的煞氣已經修復完整,為了頂住雷劫,他從小洞天中帶出的煞氣消耗大半。

好在還有榕樹這顆成長起來的香火道樹。

道樹曾作為元嬰老龍的寄宿之身,不管是材質還是所帶煞氣都是極為罕見的天材地寶,要是有煉器的大宗師,或可用榕樹煉製出一件強大的靈寶。

然而就是有這樣底蘊的寶物,依舊渡的十分艱難,也不知道是不是法寶晉升靈寶都會經過這樣的關隘,總之塗山君覺得,魂幡麵對的雷劫超出預想。

兩千裡雷霆覆壓,數萬裡風激雲卷。天空和大地似乎在這一刻連接了起來,化作一片雷域將塗山君和他布置的大陣完全的淹沒。

那些看熱鬨的金丹宗師更是被耀眼的雷光刺的眼睛生疼,就算目運神光也根本看不清楚雷霆裡的景象。

他們又不敢靠近,生怕被雷劫卷進去。

塗山君抬起手。

他的皮膚已經出現裂紋,絲絲鮮血順著嘴角流淌出來。

赤玄的身軀雖然強悍,終究隻是金丹後期,達不到渡劫的水平,自然會被雷劫壓的喘不過氣。

魂幡搖動,塗山君的本尊從魂幡中走出來,一把攥住正在蛻變的尊魂幡。

尊魂幡最上方的惡鬼頭顱已經長出肩膀,咆哮的同時,獠牙咬住的幡布卷了回去,重新從胸腔伸展出來。

那惡鬼長出的肩膀則化作魂幡的橫杆,兩隻鬼爪抓著魂幡的兩條輔淩。

骷髏鍛造成兵器的鐵錠,在雷劫的錘鏈下釘在主杆上,黑紅色的主杆浮現紋路,好似岩漿流淌過去在頂端交匯化作一道血紅色的靈珠。

鍛造成扇形的黑色鐵骨固定在靈珠上。

法寶已經蛻變大半,就連焚毀的幡麵也編織修補成更具靈光的漆黑,若是想要完全晉升靈寶,也就差主杆這一處。

第七道雷龍怒吼著衝殺而來。

轟隆!!!

雷霆之力好似將眼前的一切都湮滅個乾淨,方圓百裡更是寸草不生,連一塊完整的石頭都沒有剩下,就連這道阻擋雷霆的大陣也暴露出內核來。

十大掌旗鬼王齊齊抬頭,與那發了瘋般的雷龍抵抗。

巨大的壓力讓肉身都嘎嘣嘎嘣作響,鮮血順著牙縫和身軀的表麵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