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說,他不怕死。
……
西北之地。
森州。
蒸騰的熱氣化作茫茫白霧,一道人影踏碎霧氣穿過,對著自己蜷縮的雙手哈氣:「這裡的氣溫著實讓人不舒服,不如家鄉……」
一說起家鄉徐州,那人不由得笑了起來,舔著嘴角回味著家鄉的美味。
身旁人走上來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張成,想什麼好吃的呢,口水都流出來了。今天要去據點聽法者講道,去晚了可沒有好位置咧。」
「這就走。」
「來的法者是哪一位?」
「聽說是當年追隨大法師的聽道人。」
「真的?!」
張成驚呼,腳步不由得加快幾分。
他入教的時間短,剛剛成為世俗的行走,還沒有得授真籙,無法動用法力,但是法者就不一樣了,他們還在堂主之上,是擁有不小法力的修士。
聽據點的符者說過,赤天會尊赤天君,天君因憐憫世人,所以降下經卷給大法師,大法師憑天君的經卷治病救人。
之後誌同道合的人源源不斷的入會,得到大法師承認便可得授真籙,擁有施法的能力。
「你攢了多少善功了?」
「還差一些,不夠晉升符者。」
「……」
兩人一路行走,去到一條坊市,從小門走進去來到個院子。
院子稍顯破落已有不少衣衫襤褸的百姓到來。整個康坊都是他們的地盤,商會出錢買下的。又有這麼多行走看顧,尋常的地痞不敢擅闖。
院子內的百姓或是自己帶著粗糙的小馬紮,或是席地而坐,翻開手中那薄薄的冊子,講述的正是赤天會的教義和思想。
塗山君不想將一個信仰弄的神神叨叨,所以他也從來不編纂蠱惑人心的經文,小冊子上講述的是大教最基本的東西,就是致太平。
而其中幾串經文多是凝聚香火所用,下半段經文則是利用凝聚的香火形成加護,保護他們自身免受小病小災的侵害。
一尺高的台子上站著一個身上隻有些許赤色補丁的中年人,正指揮著年輕力壯的行走,或是熬粥或是分發殘缺的矮凳,將聚攏來的信徒安置起來。
「法者什麼時候到?」
「早就已經到了。」
身著赤色長袍的修士出現在那人身旁,麵帶微笑的說道:「大法師坐下法脈行走陳正才,見過森州壇主。」
州的壇主趕忙拱手連聲推稱:「不敢不敢。」
壇主隻是組織百姓的人,像他這樣的壇主,森州有五個,隻不過今天隻到了三個,還有兩位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出現。
這已經是陳正才到森州的第二個月,講道了三個據點,每個地方都有成千上萬的流民。這會縣也不是個好待的地方,說不準什麼時候兵災就要蔓延過來。
「陳法師,涼州以及北州都已經落在天理教的手中,最近逃難來的災難更多了,請法師回去的時候與的大法師說說,該遷百姓去徐州。」
陳正才點頭道:「我此來也正是因為此事,大法師派遣了商隊過來,帶來了足夠的糧食,並且會帶走一部分信仰虔誠的信徒前往徐州。」
「這我就放心了。」
「我看大家也都等不及,就請法師講道吧。」
「善。」
陳正才讚了一聲,剛從懷裡取出一方木凋石塑,猛然發現手中的神像從他的手中脫落。他頓時瞪大了眼睛,原來不是神像落地,而是攥著神像的手從他的手腕上分離了。
鮮血如柱噴湧三尺。
還保持著持攥姿勢的手掌吧嗒一聲落在地上。
陳正才一把攥住自己的斷腕,緊接著將落在地上的手腕踢起來,連接在自己的手腕上,強行以法力將傷口連接起來。
香火法力化作衝天而起的光芒。
「赤天……」
「曾。」
光芒閃爍間陳正才驀然感覺自己的身軀輕盈了不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腦袋從脖頸上脫落下來。
咕嚕這麼一滾就將熱血灑在台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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