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鬼王也沒有矯情,帶著隨從坦然落座。
這一舉杯,將塗山君的記憶帶到了曾經的清文山,那時候也是在殿中飲酒,隻不過今日,兩人的位置互換。
「敬往昔。」
「不想今日他鄉遇故知。」
「痛飲!」
……
日暮之時,恰逢宴會結束。
眾妖魔鬼怪都在大黑山城落腳居住,雖然他們已經交了靈石,但是靈田事宜還沒有詳細商量,所以暫留便是為了此事。
走出正殿的兩人算是並行,沿著那條登山的長階。
大頭鬼王說的不算多,基本上都是走出小靈州後的事情,說是略有薄緣,這才修至金丹境界,不過也僅僅是金丹初期而已。
輕描淡寫就將之掠過去。
然而,能夠修至金丹境界,光靠有機緣可不夠,何況是三十年的金丹宗師。
不過塗山君並沒有多問。、
每個人都有秘密,就是親近之人也不會說,何況僅僅是相識的兩人。就算塗山君問了,大頭也不會說。
其實相比於塗山君,最驚訝的是大頭。
他初次見到塗山君的時候塗山君的修為根本不值一提。
半年不到的功夫竟然直追上來。
這也就算了,那時候在血靈遺蹟裡,他築基不久塗山君就完成築基,那等恐怖的進階速度確實嚇到了大頭。
當然,也不僅僅是進階速度,小靈州出現兩個築基鬼王,那小地方也養不了他們,所以大頭就捲鋪蓋跑路。
他確實從塗山君的身上感受到了足夠的威脅,如果不走的話,多半就走不了了。
而塗山君則在小靈州沉澱了十多年。
也許是不想再思考塗山君的強大修為,大頭便將曾經的事情抽調出來,當作話題:「不知道那位曾經跟在塗山兄身旁的小兄弟……」
一聽大頭說起那時候的事情,原本緩步行走的塗山君腳步一頓,就連身形都隨之僵硬,原本從容不迫的和善也在這時候一掃而空。
肉眼可見的陰沉起來。
大頭心中咯噔一下。
他知道自己問了個極為愚蠢的問題。
既然沒有見到那位小兄弟,該是有什麼意外發生了。
因此,話一出口,大頭就後悔了。
因為那時候他就憑著自己的眼力看出了溫嶽的本源虧空,除非能夠跨越築基境界,將自身的本源之力補全。
就算僥倖成了築基,也會因為自身本源虧空而淪為最弱的築基,丹田海先天就比正常築基修士弱。
儘管都是在突破之中身亡,實際上溫嶽的壽命已經快到到頭,而丁邪的情況不一樣。
沒有結丹靈物做輔助,成丹機率就是小。
加上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因此隕落在進階的路上。
「他死了。」
塗山君的聲音清冷,帶著淡淡的凜冽。
大頭呆愣剎那,然後想要從塗山君的臉上看出事情的脈絡,可惜除了一片冷峻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神色,旋即說道:「節哀。」
最後也隻能如此言語。
塗山君靜默許久,同樣沒有多說,所謂節哀他人對自己說是處於禮貌。
但是當自己對自己說的時候,真的能夠放下嗎?
一直延伸到山腳下。
長長的階梯就在背後,塗山君停住腳步:「就到這裡吧,我就不送你了。」
「也好,本不該勞煩塗山兄。」、
大頭拱手,隨後轉身裡去,直到消失在麵前的的雲霧海。
身後侍從不由得有些奇怪,為何今日大王行走的如此匆匆。
「大王,那位鬼王既然是大王熟識又挽留於大王,為何不暫住三兩日?」
「他確實是本王的熟識,然而卻不算交情不錯的故友,昔日本王結築基之時,曾經和那位發生過不愉快,如此便罷了,後來貪念上頭,略有交手。」
「今日所來,見故人其一,實則是看看他的修為如何。」
「速速離去莫要回頭。」
大頭周身法力勃發,化作流星光芒消失在天際。
霧氣翻湧凝聚,一位身著黑袍赤發的修士出現在原地,目光深遠的看著消失不見的遁光。
塗山君淡聲道:「算你跑的快。」
那時候可不是小摩擦,大頭得了機緣熔鑄肉身進階築基,還想對他們出手,要不是塗山君也用一道生魂做突破,還不知道後事如何。
因此,見到大頭固然是有喜悅的,但是還是得衡量一番動手的代價。
在塗山君還未思慮清楚的時候,大頭就識趣的跑了。
亦如曾經赴宴的塗山君帶著溫嶽。
隻是今日局勢逆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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