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傳禮手中青蓮根莖迎風化作成青芒,蓮台做劍阻,一柄法寶飛劍頓時組合而成,隻是剎那的功夫就已經撕裂音嘯,出現在鬼怪的麵前。
「疾。」
雙手禦劍印法起,術式結成。
法寶飛劍當即再前進兩寸,已然又半寸沒入鬼怪的眉心之處。
「萬法,破法!」
眼見兩人發力,丁邪雙手凝聚六道破法錐,就要封鎖鬼怪的肢體行動。
閃身的功夫,塗山君已經靠近,青黑色的鬼手繃直,尖銳指甲形成青鋒。
縱然這鬼怪再強,也不是兩個金丹修士,一個築基巔峰的對手,隻此一擊便可斬其頭顱,將他頭頂上的那尊殘破法寶拖拽出去。
塗山君雙眼猩紅光芒閃爍,手中血鬥術催動到極致。
手掌成刀,毫不遲疑的斬了下來。
隻不過,眼前陡然發生異變。
鎖住鬼怪的鎖鏈光芒大盛,銘文湧動覆蓋而來,竟然好似給鬼怪修了一座金身。
鬼怪不僅僅將眉心額頭處的飛劍逼了出來,甚至還硬扛了塗山君的手刀,而毫發無損。
就連丁邪凝聚出來的破法錐也被銘文融化成水,順著溝壑流淌在地上。
「什麼?!」
「怎會如此。」
塗山君劈下的手掌同樣被擋了下來,黑紅色的鮮血滴落其上隻是眨眼的功夫就被蒸發乾淨,反倒是被銘文束縛的鬼怪雙臂結成印,狠狠的印了過來。
惡寒襲來,塗山君神色驚變。
腳尖觸底猛的向後退去。
黑影交錯的瞬間,身影已經落在數丈之外。
滾動的鎖鏈哐哐作響,天井下的鬼怪咧嘴露出笑容,鏗的一聲拉直了閃爍著銘文的鎖鏈,凝脂女人伸出細長的猩紅舌頭,舔了舔手指上的鮮血。
媚眼如絲,目光灼灼的盯著塗山君。
塗山君感覺灼熱的疼痛,旋即低頭看去,胸前浮現了一道滋滋作響的燙紅傷痕,血肉翻卷焦黑。
皺起眉頭,隨即凝視被銘文所護的鬼怪身軀。
他這金丹鬼軀比之尋常修士還要強橫,竟然在對方一爪之下皮開肉綻,雖然也是因為塗山君不想多消耗丁邪的法力所以沒有使用護體法罡的緣故,但是能夠做到這一點,也足以說明這鬼怪的恐怖。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拉扯鬼怪的鎖鏈更像是給他穿上了一層盔甲,就是法寶都被逼退出來。
他們的攻擊奈何不了這東西。
餘下兩人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這兩道傳鬼怪琵琶骨的鎖鏈不僅是限製,還是一層保護,他們的術式印法大半都被鎖鏈抵擋,然而那雙麵鬼怪卻能毫不在意的出手,此消彼長下,他們反而會重傷。
「解開鎖鏈?」丁邪看向丁家老祖沉聲說道。
丁家老祖沉吟之後說道:「此怪實力本就恐怖,若是解開鎖鏈,完全解放出來,我們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這兩道鎖鏈形成的陣法符籙為他提供了保護,不解開,無法將之斬殺。」
丁邪看向塗山君,傳音而來,似乎在征求塗山君的意見。
塗山君也聽了個明白,丁邪是想取出尊魂幡,讓魂幡之中的另一位金丹陰神兜底。
「先不忙。」塗山君覺得也不一定需要,他的實力並沒有完全展現出來,更不能單純的以境界做衡量,既然手中底牌充足,那也就不妨解開鎖鏈一試。
「道友可試試。」
聞聲之後,丁家老祖旋即看向塗山君,目光之中滿是凝重:「既然李道友有信心,那便試試。」
「三寶,你先退出去吧,接下來的戰鬥你已無法插手。」
丁邪也有自知之明,並未多言,直接轉身離去。
他隻需要支援法力即可,實在不行魂幡之內還有一尊金丹陰神相助。
丁家老祖重新上香,三拜之後朗聲道:
「不孝子丁傳禮,今日解封家族鎮壓鬼怪。」
「敕印!」
拇指、中指、無名指蜷縮在手掌的位置。
豎起的兩根手指中間凝聚了一團靈光,猛的激射向靈位擋住的幽幽山洞。
「咯嘣。」
就像是機關鎖扣打開般的聲響震顫。
天井下的雙麵鬼怪四目湧現喜色,男女雙相癲狂的仰頭嘶吼。
四條手臂交叉落在自己的肩胛骨上。
指骨刺入骨頭中。
「吼!」
長嘯、夾雜著痛苦、振奮以及凶狠的吼叫聲響起。
宛如被封鎮了許久的大魔、妖鬼,即將獲得新生的狂喜。
兩條鎖鏈上的銘文消退,最後好似成了凡鐵。
刺啦!!
血肉崩碎。
肩胛骨被他完全撕扯下來。
吧嗒兩聲。
蠕動的爛肉墜落在地上,還有兩條連接著骨頭的手臂也隨之落下。
但是鬼怪卻並沒有痛苦的神色,反而是亢奮的傲嘯喜悅。
天空中風雲色變,就連原本懶散的靈氣都躁動了起來。
血肉蠕動,鬼怪的手臂迅速生長出。
這一刻,他不再句僂了。
挺直了高大的身軀。
猩紅的雙眼居高臨下的俯視,駭人的氣息好似激盪的浪濤,狂擊岸邊的岩石。
月下妖鬼,霧中大魔。
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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