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功法?」
「到底怎麼回事兒。」
丁邪看著爹娘,又看向在坐的叔伯老祖。
七叔公厲聲何止道:「這是應該的,家族培養你們,你們生是家族的人,死是家族的鬼。」
「有任務分配下來,抽簽執行,如何敢稱功勞?」
「我們不敢,隻求老祖能饒過三寶。」
丁父丁母唯唯諾諾的應答,但是卻沒有退縮,他們將丁邪護在身旁。
「我問。」
「到底是什麼功法!」
丁邪大吼,他的雙目赤紅,心中隱約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目光掃視過去,眾人目光閃躲,並沒有直麵回應。
唯有七叔公開口說道:「家族培養你們,為家族試藥,試功法,都是應該的。」
「你們還想用此事要挾家族不成?」
丁父忍無可忍。
他不想自己窩囊了一輩子,最後還要搭上自己的兒子。
他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兒子離家太久,所以要被家族族老處罰。
兒子很優秀,他離開家族拜入萬法宗,自己就完成了築基,這樣優秀的兒子不能因為些許小事兒就被廢掉。
他不想再和原先一樣後悔。
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丁父的每一天都備受煎熬。
他恨自己為什麼不是練氣大圓滿,為什麼那時候抵達練氣大圓滿的是妻子。
「若是抽簽我們認,但是這個簽本來不是我們家的,紅凝本該是獲得築基丹的那一批。」
「築基丹名額沒有落下,無法築基,所以簽才到了我們頭上。」
「七叔公,你家兒子憑什麼獲得那枚築基丹?」
「老祖,世昌不孝,本不該如此,但是我隻有這一個兒子,我們不能失去他,求老祖開恩,寬恕三寶吧。」丁父跪在地上,重重叩首,聲淚俱下。
丁母攥緊了丁父的袖子,咬緊牙關的搖頭。
他們說過,一輩子不會提起這件事的,也永遠不會讓三寶知道。
他們不想三寶愧疚。
丁邪雙眼湧現出淚水,他印象中的父母是意氣風發的修士,郎才女貌堪稱神仙眷侶。
他回家了,頓覺爹娘老了。
沒事兒,誰沒有生老病死呢,練氣士也會經歷生老病死。
但是他第一次見到練氣士的爹娘如此軟弱的哀求,無助的就好像隻能如此。
這還是修士嗎?
這不是他印象中的修士。
修士應該灑脫率性,應當去追尋大道,應該死在求道的路上。
就像是溫嶽,更像是他斬殺的那個元靈宗的老祖。
應該像萬法宗的長輩,像同階的師兄師弟。
再不濟也應該陰狠毒辣,城府如淵。
丁邪微微倒退兩步。
他錯了,爹娘就是爹娘,他們不會像什麼其他人。
他們是練氣士,但也是他的父母。
爹娘會跪在這裡哀求是因為他,若是沒有他丁邪,父母根本不需要低聲下氣的求人。
七叔公一聽丁父的話,頓時氣的站起身。
他還要說些什麼,隻看到老祖擺了擺手:「這件事,世昌你們夫婦是對家族有功的,家族永遠都會銘記你們的功勞。」
「但是家族就是如此,一代又一代。」
「你們生在家族之中享受了家族的資源,就要為家族付出。」
「這是責任,也是義務。」
「我們已經商量過了,家族決定暫時扣押丁邪,不會廢掉他的修為。」
老祖嘆息的同時看向丁世昌夫婦,能夠補全那本功法,丁世昌夫婦出了很大的力。
以至於丁世昌的修為停滯不前,丁凝秀傷及本源,器官衰竭。
但是他們不愧是曾經的天才,竟然真的補全了那本功法。
有了那東西,他結成金丹的機率至少增加兩成半。
這是一個十分恐怖的概率,比得上一個結丹靈物了。
丁邪已經完全站起身來,目光陰冷的盯著眾人。
殺蕭萬厲的時候他很糾結,他很想放對方走,這樣不會給家族添麻煩。
就算他丁邪離家三十年,但是北洛山丁家是他的家族啊。
他也決定一人做事一人當,隻要能夠治好老娘的病,他就帶著自己的腦袋前往血煞宗。
他很愧疚,絕對實在對不起家族。
沒想到,今日他竟然聽到了另一番解釋。
家族拿他爹娘試藥試功法。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丁邪再不懂就是個十足的大蠢貨。
驟然獲知消息,更是氣的他渾身發抖。
「好啊。」
「好啊!」
丁邪麵目猙獰,他伸出手指指著麵前的族老。
有一個算一個,儘是些看起來冠冕堂皇,實際上一肚子齷齪的人。
什麼家族利益,說的好聽,最後還不是吞到了自己的肚子裡。
分明是七叔公貪了他們家的築基丹。
沒了築基丹,練氣大圓滿的娘親才沒有築基,恰好那什麼鬼功法需要練氣大圓滿的來試驗,這就到了他們家的頭上。
幡內的塗山君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甚至聽到這個消息的之後,塗山君愣在當場。
活了這麼多年,他頭一次見到一個家族修士麵對家族的態度。
「這世間因果,真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