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嶽將三虎的屍身送回去。
因為使用的木材雕刻的身軀,也沒有異味和腐爛。
頭顱被鬼手浸染,反而保持著不腐的特性。
雖然宋氏早就知道這件事,但是真正見到三虎屍身的時候依舊難掩悲傷和眼淚,伏棺哭泣。
溫嶽也做不了什麼,他甚至沒有辦法叫嶽母節哀。
因為三虎就是為了救他才會身死,連屍首都沒有回來。
給嶽母磕了三個響頭之後溫嶽才離去。
從安南伯府返回侯府,一路上心事重重。
盧老道的話給了他很大的觸動,也讓他掙紮。
就算自己真的走上仙路,自己的壽命允許嗎?
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他的本源損失不是個小數目,他覺得自己的時間應該不多了。
「有心事?」
床榻上,宋染靠在溫嶽的肩膀上輕聲的問道。
「唉。」
溫嶽長嘆,他心中有些擔憂未來,至少得看著孩子長大。
「睡吧。」
……
十年。
時光匆匆。
值夜幕降臨。
一位身著黑袍的身影貼在牆壁。
不像人倒像是真正的影子一般迅速移動,眨眼間的功夫就已經追上了更夫。
正要下手之際,一隻漆黑的手臂抓住了他的肩膀。
黑影身軀一震,頓感脊背發涼。
他身後那東西是鬼。
按理說,他不該怕鬼,隻是身後的鬼,道行比他更加高深。
光是這刺骨的寒冷,就不是簡單的鬼物能夠發出。
他正要回頭,鬼手瞬間攀附在他脖子上。
還不等他有什麼反應就昏死過去,根本就看不清楚身後東西的樣子。
「怎麼冷了些?」
更夫隻是嘟囔了一聲。
這都已經入秋了,有涼風吹來也正常,便沒有在意繼續打更。
又一日清晨。
籠罩梁都的薄霧被掀開,顯露出真實的麵貌。
溫嶽睜開雙眼,眼中略帶欣喜的說道:「還是一天之中陰陽交匯之時更利於修行。」
塗山君隨便扯了一個幻術,遮掩了自己的原貌,讓凡人看不出他真實的模樣。
時間久了,總不能一直待在魂幡裡,那和坐牢有什麼分別。
所以塗山君早就已經出來活動。
日子過的很簡單,除了修行就是處理供奉樓的雜事。
九門科目這麼充實,哪有時間多想。
搬空了皇室的藏經閣,又翻閱了供奉樓的藏書。
就差沒有前往兩宗,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麼這種類型的典籍。
十年的變化很大。
最顯著的就是溫嶽的修為。
聚靈陣疊加籠罩,還有塗山君這個築基期的名師指點,實力進境飛快。
最主要的有陰魂丹進行輔助
魂幡進階極品法器吸收的煞氣凝聚了一大批陰魂丹。
有這批資源在,才能讓溫嶽這麼快進階。
「先生,我已經步入圓滿。」
溫嶽看向一旁正在看書的塗山君,眼中多了幾分平靜和坦然。
算下來,他已經過了而立之年。
塗山君放下手中的書籍,看向溫嶽。
溫嶽肉眼可見的老了,幸虧法力能夠駐顏,加上溫嶽本身的歲數也不算大,不然溫嶽估計會成為老頭兒。
「還有多久?」
溫嶽說道:「不足一年。」
塗山君沒有再問。
他想過解除幡主的綁定,但是他做不到。
一日是幡主,一輩子是幡主。
就是身亡了也會進入魂幡成為受驅使的役魂。
那半成品的影像類係統就像是個擺設,除了按部就班的顯示各方麵的數據之外什麼事情都做不到。
院落內,身裹黑袍的惡鬼出現,拿出了自己捕捉的陰魂。
隨著放出去的陰魂返回,魂幡又多了幾隻役魂。
這十年變化最大的也有魂幡,剩下的空子填了三百多,塗山君的實力也已經抵達築基中期。
順手又去南嶽山加固了封印陣法,保證裡麵的血魔不會跑出來。
也就是摸不準血魔的實力,加上溫嶽時日無多,不然的話他肯定會出手再和血魔打一場。
血魔那麼多強大術法太讓人眼饞了。
又是重傷之軀,半死不活,正應該趁他病要他命。
不過想到溫嶽壽命不足一年,塗山君突然覺得意興闌珊。
沒再多言直接返回魂幡。
有時候車軲轆般的話說多了,連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