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歲數確實不小了,都已是一家老祖,修行至金丹後期,奈何還是不如師弟沉得住氣啊。怪不得師弟巫融人家能後來者居上成為元嬰修士,不說心思,光是那份沉穩就不是他能比的。
來之前師弟再三囑咐他不要驚慌,也不要讓師父發現。
他也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證,沒想到真見到師父的時候,他根本就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從容澹定,倒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既想和家長說又不敢說。
既想被家長發現,又得自己嚴嚴實實的捂著。
這確實是比較煎熬的一件事。
「有動靜了嗎?」塗山君突然問了一嘴。
周行烈遺憾的搖了搖頭:「當年穎雪或是傷了根基,當年大中城征戰我也受了不輕的傷,將養好也有影響。這麼多年也沒個孩子,我也看開了。倒也不是沒想到再娶個小的,還是穎雪主動張羅,我想了想還是算了,沒孩子也不是什麼大事。」
「按理說不該如此。」塗山君輕聲說道。
他做為煉丹大宗師自然精通醫藥,他診斷過周行烈和方穎雪兩人的傷勢,將養幾番就能好,不會影響那方麵問題的,實在不行,怕不是得利用法力製作人工胚胎。
反正繁衍說白了就是那麼點事,對於塗山君而言沒有半點秘密。
金丹真人也不存在大齡、高齡之說,孩子或許會汲取金丹真人的營養,然而除非是極特殊的體質,否則那點汲取能力還不如運功練差吐的血。
「回大中城為師再給你們二人看看。」
「……」
又說了一些家長裡短,詢問修行上的問題和壽元。
周行烈一一作答。
這才離去。
「行烈這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塗山君微微皺眉,他揮手召來魔頭問道:「有麻煩?」
「回老爺,確實沒有。」
「沒有?」
「行烈公子剛回來的時候確實有點匆忙,卻沒有這樣的表現。」
「是宗門內的麻煩?」
「應該不是。」
「行烈公子一直待在融公子那裡,哪裡都沒去。」
「師兄弟鬨彆扭了,還是你修行上的問題?」塗山君微微點頭,這左也沒問題,右也沒問題,估摸著就是有點彆扭,這也正常,多大歲數都會吵架,更何況住的近總會如此,既然不是麻煩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塗山君沒在丹峰久留,駕遁光騰雲到太乙峰。
尋太乙出手。
這回既然要徹底封鎖幽魂海煞氣漩渦,總得太乙出麵,不然這麼遠的距離,塗山君又是巔峰大真君,消耗的法力根本不足以支撐施展手段。
布陣無非就那些東西而已。
「師兄我們該出發了。」塗山君開門見山的說道:「這一次不僅要封鎖幽魂海法陣以繼續煞氣,說不定還能利用殘存的煞氣讓魂幡晉升道兵,也就能省出東海君的陽神,未來能讓魂幡多出一位尊者助力。」
主桉的太乙起身,抻了個大大的懶腰道:「許久沒有活動了,正好去看看大中城的發展。」
從塗山君手中接過尊魂幡,太乙翻手將之化作寸許放進袖袍,朗聲道:「那我們就走一趟吧。」
宗門安定,也沒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這個宗主處理,俗務交給徐昭就是。
而且他們往幽魂海也用不了多長世間,哪怕處理幽魂海的煞氣漩渦會慢上一點也不用擔心會耗費太久。塗山君可是陣法大宗師,布置大陣還不是信手拈來。
不說當年乾元的大陣,就是後來現在的這些陣法哪一個不是出自塗山君之手。
……
丹峰。
周行烈忐忑的在大殿內踱步,神情緊張,時不時張望門口,似乎在焦急的等什麼人。
惹的守在丹峰的魔頭生疑,沒有塗山君在,魔頭早恢復了高大的身軀,亦如當年『規勸』周行烈的時候一樣,這時候也一樣走過來,嘴角扯上一個獰笑,難聽的笑聲剛發出,就像個泄氣的皮球,變成了三寸丁模樣。
周行烈當即肅然,魔頭變成這樣顯然是師父已經來了。
想到這,他向門口望了過去,正看到那赤發頂角的熟悉身影走來,還不等周行烈欣喜,一個人的出現直接讓周行烈臉上的笑容凝固。
「宗主?」
輕聲呢喃。
「行烈,我們走吧。」
塗山君招呼一聲,隨手放出一方靈舟出來,靈舟迎風見漲化作一隻小船出現在他的麵前。
「來了。」
周行烈快步疾走,跳上靈舟。
看向那赤腳白袍的身影,拱手行禮道:「師伯,您也與我們一同前去嗎?」
「你師伯順便去大中城。」
看到熟悉的笑容。
唯有一股森然陰寒在周行烈的心間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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