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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衍之一路生著悶氣回了家,等晚膳時才好了些,將一個梨花木匣子擺在桌上,讓青青打開看看。
好家夥,這不就是北靜王世子妃今個才提到的新奇化妝品。青青拿起裡麵雕得各式各樣的香皂,在古代手藝人的加持下,香皂也仿佛成了某種高檔的藝術品,叫人不忍用它,“世子爺,這物件瞧著新奇,聽說是內務府的副總管想出來的點子,您知道那位副總管嗎?”
歐陽衍之聽過此人,大內高級官職都的升遷都會有手下專人記載放在他的案頭,他想了想道:“似乎是姓牛的,叫淩柱,世代都在內務府當差。”
知道了名字,青青第二天就趁著大家都當值,給穿越局舉報了疑似穿越者的坐標。不過這回似乎舉報失敗了,因為過了段時間,北靜王世子妃又與她說那位內務府副總管弄出了新玩意,原本不知被何人參了一本以權謀私被擼掉的總管之職又升回來了。仔細思考了番,青青猜測,恐怕穿越者不是牛淩柱本人,而是他身邊的某人,不過那人沒冒頭,青青也無法知曉確切ip地址,隻能暫時作罷了。
晚間青青洗漱完躺回床上,就發現歐陽衍之側著腦袋在盯著她看,眼神中帶著迷惑。青青給自己蓋好被子,問他乾嘛一直看她。歐陽衍之沉默,半晌依舊是側著身子撐著腦袋,猶疑地說道:“你好像比剛成親時更美麗了。”
原來是這事,青青闔上眼,在歐陽衍之身上拍拍,安慰,“以後還會更好看,趕緊睡覺吧,明日你還要早起上朝去呢。”
這之後的日子裡,歐陽衍之親眼見著自家世子妃一日美過一日,如今隻往那一站已然不是凡人之姿,原本他麵對世子妃還能泰然處之,現在卻時常感到不安。
如此的美貌,實在不是人間所有,他不過是個王府世子,真能守得住?可他也不舍得叫世子妃就此彆出門,整日呆在家中躲著,後院女子日常生活本就甚少樂趣,若是錮著青青不叫她出門找小姐妹玩耍,該多難過。
要想不叫手裡的珍寶被比他位高權重的人奪走,隻有一個辦法,即他就是天底下最有權勢最強悍的那個人。歐陽衍之從記事以來,從未如此迫切地想得到地位和權利,過去心中影影綽綽的想法,此時完全變為執念。他要成為那個至高無上寶座的主人!
戴鐸是兩年前歐陽衍之大婚後沒多久尋來的能人異士之一。他在鎮南王府有自己的住所,就在世子爺住的前院,當然這幾年世子爺每日除了辦公務,其他時間都去世子妃的東院歇息了。
有關於世子妃的傳言,戴鐸多多少少聽說過,見過世子妃的人無不驚為天人,將之比作西施楊玉環再世。可正因為如此,戴鐸對這位世子妃實在喜歡不起來,世子既然有意以親王之子參與奪嫡,就該安安靜靜扮豬吃老虎。而有個貌似天仙的妻子,則會直接吸引大部分人的窺伺,為世子爺的奪嫡大業帶來難以想象的困難。王府裡時不時就會抓到幾個&039;暗衛&039;&039;死士&039;,不為彆的,就是衝著鎮南王府後院去的。
此時戴鐸就站在前院門口,聽著蘇勝來說今日世子爺要陪世子妃聽戲,政務之事明日再商討。此時此刻,戴鐸腦袋中的那根敏感神經徹底被挑動起來了,世子爺已不是第一次沉迷於世子妃的溫柔鄉,將他們這班謀士拋在一邊了。不可再放任此情形下去,戴鐸默默在心中做了決定。
於是第二日的時候,趁著世子上朝,戴鐸悄無聲息地繞過其他幾位謀士同僚,往後院方向去了。他此去會對世子妃殿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希望世子妃能將自己的美貌隱藏起來,安安靜靜在後宅當一個居家婦人,莫要再出門招搖。若是這位被世子嬌寵過頭的世子妃不願,那他也有其他的辦法,先叫她纏綿病榻,再從江南尋來一位美貌無雙的揚州瘦馬。
世子爺如此寵愛放縱世子妃,容貌是一方麵,定也有她為正妻的原因。若是能尋來一位賤籍美貌女子入府,世子自當隻動欲不動情,屆時才能將心思都放在奪嫡大業上。
青青坐在花園裡,正聽著請來的琴師彈曲,王氏和李氏在一旁陪著,時不時說些趣聞笑話逗世子妃開心。她們二人這兩年來眼見著世子妃的容貌一日比一日更美的驚心動魄,最後已然連她倆這樣的女子見了都忍不住心神動蕩,隻得完全歇了爭寵的心思。這還有什麼好爭的?直接討好世子妃多得些份例都比從搶來世子寵愛要簡單的多。
李氏手裡將開心果都剝的好好的盛放在小碟子裡,推到青青麵前,柔柔地笑道:“姐姐自個剝小心壞了指甲,嘗嘗我剝的這些,果衣都完好無損,在家時妾身爹娘就經常誇我做事手藝精巧來著。”王氏也忙著展示自己的泡茶手藝。
“多謝!”青青對李氏的討好全盤接收,兩年來這二人態度一直如此,一開始她還以為對方要害她總躲著,而後發現對方比她還慫,若是哪天示好沒被接受,就會變本加厲來打卡討好她。反之如果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接受二人討好,她們才高興才安心,覺得世子妃待她們親近了。
瞧著世子妃殿下即便慵懶地撐著腦袋,一隻手百無聊賴般時不時拿幾顆果子吃,那姿態也依然美麗得令人心癢癢,王李兩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過視線,努力叫自己注意力放在表演的琴師身上。世子妃怎的好像又變美了,連她們這樣的女人多看幾眼都要心跳加速。
花園中絲竹靡靡之音嫋嫋,戴鐸遠遠就瞧見亭子裡坐著的三個女子嬌柔身影,身邊仆從環繞享樂至極。戴鐸忍不住驟緊眉頭,世子妃果然如他所想那般,不是個賢德內助。就在他要繞開假山上前去拜見之時,亭中女子仿佛說到了何開心事,三人站起來往花園中央走去。
隻見走在中間衣著華貴應當是世子妃的女子來到一塊芍藥花前,摘了幾簇手指翻飛很快做出了個花環,身邊兩位侍妾嘖嘖稱奇連番誇讚。
青青被誇得飄飄然,這是她第一次自己編花環,之前都是歐陽衍之動手。現在瞧著也並無什麼難的,她笑著讓阿如給自己戴上。周圍侍從都呆呆地望著自家世子妃,隻覺得粉白的芍藥花環戴在發髻上映著陽光,更襯得世子妃如同花仙子下凡來了。
李玉兒捧著心口,默默地想,自己怎麼不是個男人?世子妃這樣的,真想將她帶回自個屋子珍藏起來,單日日瞧著都叫人快樂。她現在對世子爺都要沒興趣了,總覺得自個見到世子妃之後渾身發癢,想做點什麼自個也不知道的事。比如抱抱世子妃,揉一揉,聞一聞,親一親……不能想了!李氏連忙打住腦海裡危險的想法,繼續上前笑著搭話。
戴鐸手裡不小心扳壞了假山一角的石頭,尖銳的石子膈在手心發疼,他卻一點也感知不到了。活了三十年,他第一次聽到自己心跳不受控製的律動聲,世子妃原來是這樣的,怪不得…怪不得世子爺日日都想著念著。若是他,也絕放不下家中珍藏的絕世寶物,必要時時刻刻盯著才行。原本打算的要與世子妃&039;曉之以情動之以理&039;此時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戴鐸愣愣地看著花園半晌,如同來時一樣無聲無息,沉默地又回了前院。
路上遇到小廝驚訝問他為何到此,戴鐸也隻能略帶慌亂地解釋自己如廁走錯了方向,隨即在下人的疑惑目光中落荒而逃。
歐陽衍之下朝後,小廝將此事報給了他。歐燕衍之明令過有關後院的事,哪怕是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必須上報。小廝想著戴鐸怎麼也算是外男,算不得小事了都。
聽說今日戴鐸從內院慌慌張張出來,歐陽衍之神色幽涼,沒對自己這個重要的謀士做什麼,隻是從這天開始,前院通往後院的所有小路都多了四五個人當值。
今年的大選很快就要開始了,北靜王世子妃抱著他家大胖小子,急急忙忙就來找青青一起去看熱鬨。北靜王世子妃的姑姑是當今儀妃,常常能到宮中伴駕,聽到的各種宮中八卦都是從儀妃那來的。大選由四位主位妃嬪一同操辦,北靜王世子妃早早就跟宮中通了氣,要去觀禮,儀妃了解自家侄女愛熱鬨的性子,拿她沒法,隻得給了她入宮的牌子。
青青正在院子裡染指甲,阿如新學的花樣能點出漸變樣式的豆蔻,北靜王世子妃要拉她進宮,青青老大不願意,進宮規矩多,見人就要行禮,她實在不愛去。除了每年必要的大型典禮,都儘量避開宮裡的&039;主子&039;們。北靜王世子妃磨了半天,見青青實在懶得動,隻能跺跺腳,趕著時間坐車去了皇宮,臨走時還叫青青等著她的八卦消息。
還不到半天,北靜王世子妃又匆匆忙忙回來了,似乎是專程有話要對她說,拉著她躲到屋子裡,神秘兮兮地。
“什麼事?難道是我們家後院要多一位美嬌娘了?”除了這個,青青想不出來鎮南王世子妃乾嘛這麼著急回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