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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這樣奢靡,就為了討孟古青開心?”孝莊在自己慈寧宮跟蘇麻喇姑聊著天,實在不敢相信,自己一向節儉質樸勵誌當個明君的兒子,居然就這麼變了,為了一個女人變得不像他自己。她知道福臨喜愛孟古青,那孩子容貌生的絕世罕有,兒子喜歡是正常的,連她這樣的鐵石心腸也從來不對愛奢靡的孟古青說一句重話。可從前孟古青的奢靡,用的是皇帝的內庫,都是下麵人孝敬上來的貢品,拿出來使使罷了。如今竟然要耗費人力物力建造行宮,還一次建兩個,著實叫孝莊震驚,原來她的兒子,已經為了一個女人,變到了這個地步。
可她也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曆代皇帝都有行宮,福臨建一兩個也不是什麼壞事,問題就在於他是為著皇後嫌夏天酷暑熱得慌才想著要建行宮的,這要不是自己親侄女,如今她鐵定已經坐不住,要出麵訓斥教導一番皇後了。從前她想著兒子與侄女和和美美,如今兒子美過頭了,她又覺著不太好。
蘇麻喇姑:“皇上才大婚幾個月,正是對皇後熱乎的時候,小年輕動情起來都是這樣,等皇後生了皇子,有了繼承人,皇上自然就知道要為未來打算了。”
說道孫子,孝莊心情又輕鬆起來,本來想著要不要敲打一番皇帝皇後,現在覺著等有了大孫子,再教育兒子兒媳不遲。
坤寧宮,福臨跟青青坐在一起玩著五子棋,含珠與吳良輔在外忙著指揮宮人打包行囊,馬上就到木蘭秋獮的日子,他們可得早些準備起來主子們用慣的日用品。
青青玩五子棋玩的不亦樂乎,她覺得自己五子棋下的不錯,福臨偶爾也會輸她一兩局。現在苦夏漸漸過去了,她穿著輕薄的夏衣,外麵還披了一層極薄的繡著金線鳳紋的外裳,極細白的手腕子伸出深色的袖子握著棋子的情景,叫人看著忍不住心動,福臨總是看著看著就忘了落子,或者落錯了地方叫青青把他的子全吃光。不過表妹美麗的臉頰上露出笑了,他輸的心甘情願。
一起用完午膳,兩人一道偎依在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福臨愛給她說些朝臣們的八卦解悶,講到之前賜婚的簡郡王濟度家的八卦,幾個月前賜給他的側福晉阿魯特氏上個月才查出來懷了身孕,結果上安郡王府賞花的時候被個名不見經傳的格格撞得摔倒在池塘裡,兩個月的身子就這麼沒了,氣得濟度早朝上就跟嶽樂打起來。說道這,福臨手撫摸著懷中美人平坦的腹部,慶幸,“還好咱們宮裡人都安分守己,等你懷上小皇子的時候,定然是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直到降生。”
青青嗔笑著錘他一下,“還沒影的事呢,表哥胡說些什麼。”
“怎麼沒影了?”福臨捉住她的手揣進懷裡,湊在她耳邊,“我可日日夜夜都努力耕耘,咱們的小樹苗說不定已經種上了呢!”瞧著因為他的話羞得臉頰粉紅的美人表妹,福臨忍不住又抱起懷裡人往內室去。
兩人飄飄忽忽的微弱聲音從內殿傳出來。
“表哥,還是白天呢!”
“我就是想親香一下表妹,不做什麼,彆怕啊。”
屋外時時還注意著殿內主子需求的吳良輔已經識趣地上前將寢殿門闔上,這樣的情形,照往常來說,不鬨到晚膳時候是不會出門了。
就在木蘭秋獮的前一天,孝莊派鄭親王出麵,低調地找個由頭將襄郡王步兵營五營統領的職位給停了,皇帝要帶著群臣去木蘭秋獮,她可不放心將京城兵權放在博穆博果爾手裡。
說是停了職位,虎符卻不必立刻交還,博穆博果爾這幾個月的經營不是白費的,兵部衙門對這點時間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加上重臣們都忙著參加木蘭秋獮,沒人注意到襄郡王並未交出統領虎符。
而為著明日啟程前往木蘭圍場,皇宮內各處人員走動都頻繁了許多,各宮都在做離宮準備,宮外各家朝廷大員也都忙著準備去木蘭圍場的行禮車隊,沒有任何一個人察覺步兵營的異常調動。
就在宵禁剛開的時候,一隊隊人馬悄無聲息地穿過京城各個街道,朝著紫禁城進發。守門的侍衛原本還在打盹,等他聽到動靜一睜眼,腦袋霎時便被鋥亮的刀光削落在地。宮門被悄無聲息的打開,穿著步兵營甲胄的八旗士兵迅速魚貫而入。
等福臨收到消息的時候,博穆博果爾已經將禁軍逼到了坤寧宮外,步兵營與禁軍戰在一處,而他領著一隊親兵直衝坤寧宮宮門而來。
福臨護著青青站在禁軍後,與博穆博果爾對峙,“博果爾,你為何要背叛朕?這些年來,朕自問待你不薄,有好的都先想到你,安郡王、簡郡王都比不得你親近。”望著穿了一身戎裝整個人映著刀光火光中散發著肅殺之氣的弟弟,福臨心沉到了穀底。他從未想過,一向愛黏他的弟弟,有一日會拿著他賜下的刀柄,殺進皇宮,來取他的性命。
“為什麼?福臨,你說這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你從不敢信我,不敢將重要的差事交給我,等到成婚,還將你看不上的董鄂氏塞給我當福晉,你先前不是很欣賞董鄂氏嗎,還與她傳詩、私下相會,時至今日董鄂氏可是依然對你念念不忘,守著完璧之身就等著哪天獻給你呢!”博穆博果爾兩隻眼死死盯著站在人群中的兩人,看著他倆夫妻一體恩愛不棄的姿態,忍不住大笑出聲,“孟古青,你聽見沒!若不是見你生的美貌無雙,他恐怕早就悔婚娶了董鄂氏當皇後。可一見著你的模樣,他就見色忘義、朝三慕四,拋棄了原先有私情的董鄂烏雲珠,轉而對你搖尾諂媚!他這樣的人,你敢信嗎!”
“閉嘴!博穆博果爾你恐怕是瘋魔了!”福臨怒斥,額角隱隱有青筋浮現,攬住青青身子的手有些微顫抖,他決不能認下博穆博果爾的指控!“與董鄂氏私通的分明是你,你數次登門董鄂家,多次私下見董鄂格格,此事有無數人證。如今你因著持身不正心懷叵測,不惜侮辱兄長與你妻子有私情,真真是惡毒至極!可恨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