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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徐升不能想起自己上次做夢是什麼時候的事。
並且他認為自己這晚做的夢,或許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夢。
在他懷裡的湯執如同背景畫片,貫穿他的整場睡眠。
從做愛結束、出了薄汗的午夜,到被稍覺耳熟的鬨鐘鈴聲驚醒的清晨。
靜止的人物畫片如同冬日雪地上空的太陽,蒼白、羸弱,難以融化積雪,沒有太多溫暖,但他讓徐升二十九年的人生忽然變得明亮。
鈴聲擾亂了畫布,徐升睜開眼睛,是靠湯執一麵的床頭櫃上的手機在響,屏幕亮著,把房間也照亮了一小塊。
湯執仿若未聞,一動不動,徐升撐起上半身,伸手越過湯執的肩膀,拿到手機,把鬨鐘關了。
屏幕顯示時間是上午七點半。
以徐升對湯執的了解,鬨鐘不會隻有一個,但徐升不大想吵醒湯執,因為湯執才睡了不到四小時。
正在猶豫時,湯執突然動了一下,而後抬手,很輕地抱住了徐升的腰,把臉埋進徐升懷裡,用微啞的聲音說了一個數字。
徐升愣了愣,湯執又說:“手機密碼。”
“還有五個鬨鐘,”湯執的聲音愈發微弱,仿佛在說話間,他已經又要睡著,“可不可以都幫我關掉。”將柔軟的黑發和嘴唇都貼在徐升的胸口。
鬨鐘又響了,懷裡的湯執也動了動,徐升反應過來,迅速按了停止,輸入湯執提供的密碼,然後把一排鬨鐘都關了。
徐升剛要鎖屏,突然進來了一條短信,他下意識地點了一下,是席曼香發來的。
席曼香告訴湯執,如果晚飯回家吃,提前三個小時告訴她。
在席曼香這條短信上方,徐升看見了昨晚自己洗澡的時候,湯執給席曼香發的消息。
湯執說自己今天很可能也要在前公司待一天,“問題很棘手”,還發了幾個哭臉,說得比徐升編的還真實。
徐升覺得有些好笑,抬手碰了碰湯執的頭發和溫熱的麵頰,問他:“睡著了嗎?”
湯執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虛弱而理直氣壯地說:“睡著了。”
當然,現在的徐升已經懂得,湯執的撒嬌不等於依賴,親吻不等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