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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真醜聞 卡比丘 8060 字 1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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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徐茵出殯的清晨,濱港放晴了。

太陽從山後升起來,把整片湖照得晶瑩剔透。

湖水像發光的銀色魚鱗。暗淡的樹林、寬闊的柏油山道、主宅中森森的園林都變得很美。

裝著徐茵的靈柩,要從靈堂抬到靈車上。

扶靈一共八人,徐升在最前,湯執代表徐可渝,跟在他後麵,還有幾位親緣相近的親戚和小輩。

雖說八人合抬,靈柩仍是沉甸甸的。

徐升在扶靈的人中是最高的,承受的力也應最多,但他站得很直,湯執看他走路的樣子,似乎也不怎麼費力。

將靈柩送上靈車後,他們前往殯葬館。

出殯的時間恰逢濱港南區的早高峰,山下進入市區地一段交通有些許堵塞。

湯執坐在商務車靠窗的那一麵,安靜在徐升身旁一言不發。

由於後座還坐著的徐彥露和許蓉,車裡的空氣和車速一樣輕度凝滯著。

路途中程,徐升回了幾條短信,微微偏過頭,叫了湯執一聲,低聲對他說:“晚上律師過來。”

說這句話時,徐升表現得溫和正直,和他對徐家其他人、他的生意夥伴說話的態度很像。

湯執基本沒聽見徐升這麼和自己說過話,抬頭看了徐升一眼,答應說“好”。

車裡沒有音樂,徐升說什麼,後座都聽得一清二楚,湯執側臉看徐升時,餘光察覺到了背後兩人投來的探究目光。

“徐升。”徐太太忽然出聲叫他。

徐升沒有完全回頭,瞥了她一眼:“舅媽。”

湯執覺得徐升的語氣不大好,徐太太可能也發現了,稍作停頓,才道:“等過陣子,你忙完了,多帶小湯來我們家吃吃飯吧。”

“舅舅家最近換了一個新的廚師,菜做得很好,”她殷勤地說,“你們兩個人吃飯,太冷清了。”

徐升背靠著黑色的皮質椅背,下頜微抬,眼睛看著前方,像沉思了片刻,對徐太太說:“不用了,舅媽。我沒空。”

徐太太像是沒想到他會拒絕得這麼乾脆,一時間愣了愣,而後才勉強地笑了笑,問徐升:“這麼忙啊?吃頓飯的時間也沒有?”

“嗯,”徐升偏過臉,看看她,語氣平緩地說,“我在忙什麼,舅舅應該清楚。”

“廚師的電話倒是可以發給江言,”徐升說,“要是不想在你家做了,可以到我這裡試菜。”

他說得不大客氣,湯執瞟了一眼,隻覺得徐太太臉色很不好看,徐彥露更是一臉氣憤,隻是徐太太的手按在她手背上,她才沒開口罵人。

又過了十多分鐘,車隊駛進殯儀館的大門。

按著徐茵生前的意願,葬禮辦得很簡單。

到場的大多是親戚,也有幾位與她交好的女性朋友。

致悼詞的是徐鶴甫,他講了一些早年與女兒相處的回憶,說到末來,聲音有些哽咽,也顯得蒼老了一些。

從他言語中,似乎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女兒,但確切發生過什麼,湯執也聽不出來。

徐鶴甫數次看向徐升站的方向,徐升則雙手自然地垂著,看著致辭台,像在與徐鶴甫對視。

十二點出頭一點,葬禮結束了。

徐升和徐鶴甫站在徐茵的遺像旁,與來客一一道彆。

等客人都走了,徐鶴甫當著湯執的麵,並不避諱地說:“晚上外公也過來。”

徐升點了點頭。

待徐鶴甫上車,徐升接過了江言手裡的骨灰盒,慢慢走了出去。

湯執跟在江言後麵,隔著江言的肩膀,看徐升走出建築物的陰影,進入濱港中午的陽光裡,像是無所謂也不痛苦的模樣。

司機把車開到了他們麵前,替徐升開了車門。

徐升沒有馬上坐進去,回頭看了看,好像要找什麼,而後隔著幾米,與湯執視線相交。

“你也坐後麵。”徐升說。

湯執“哦”了一聲,繞到了對麵。

司機往回開,徐升將深紅的木盒捧在手裡,端坐著。

湯執盯著前方椅子後背上裝的屏幕,盯了一會兒,徐升突然抬手幫他打開了,從屏幕旁取出耳機,把其中一個往湯執的右耳上戴。

徐升的手指乾脆利落地碰在湯執臉上,湯執聞見了濃鬱的、來自木盒的檀香。

“想看什麼自己調。”徐升鬆開手。

湯執說了“謝謝”,戴上另一個耳機,總覺得前麵江言好像突然動了動。

徐升說是讓他自己選,好像又不喜歡看他漫無目的地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