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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真醜聞 卡比丘 9098 字 1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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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回去的路上,徐可渝起初一言不發。

晚上發生的事,讓湯執覺得有些訝異,他既不懂徐家紛繁複雜的關係,也不懂徐升在徐家究竟算是什麼地位,唯一能確定的,隻有徐升第一次見到他時,告訴他的那句“對可渝疏於關心”,絕對不是在謙虛。

湯執十分懷疑,徐升根本就不知道每當徐可渝遇到某些親戚時,會莫名受委屈。

遙遙看見房子的燈光時,湯執叫了徐可渝的名字。

徐可渝偏過頭來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你哥知道徐彥露那麼對你嗎?”湯執問她。

他發覺後視鏡中的司機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但他沒有理會,而是專注地問徐可渝:“他是不是不知道?”

徐可渝很輕地“嗯”了一聲,突然平靜地告訴湯執:“他以前不回家的,住在外公那邊。”

車在房門口停了下來,湯執替徐可渝開了車門,徐可渝走進去,管家等在門口。

這天晚上,徐可渝有些失魂落魄,不像以前一樣非要去湯執房間,自顧自走回了房。

過了許久,湯執快要睡著的時候,徐可渝卻忽然來敲了敲湯執的門。

湯執沒開門,隔著門問她:“怎麼了?”

徐可渝在外頭很輕地對他說“謝謝”,然後就走了,很難得地又讓湯執記起最早那個沉默寡言的徐可渝。

他內向無害的,羞怯善良的高中同桌。

說不清是為什麼,可能單純是閒著沒事乾,或者是拿人太多錢財,所以附贈很少的一點點關懷,第二天湯執起了個大早,站在樓梯旁,守到了徐升起床下樓。

徐升衣冠楚楚,湯執還穿著睡衣,睡眼惺忪地擋在徐升麵前,一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一邊對他說:“徐總,早上好。”

徐升並不怎麼耐心地問湯執:“你有事嗎?”看上去一副不想聽到湯執說有事的表情。

雖然打過腹稿,但真的和徐升麵對麵了,湯執又猶豫起來。

說到底,他想對徐升說的話,都是徐升的家事,而他隻是徐升雇來穩定徐可渝情緒的演員。

徐升和徐可渝怎麼溝通,和他沒有關係。

隻是徐可渝昨晚像夢遊似得在湯執房門口說的謝謝,總在湯執耳邊回響,催湯執硬著頭皮對徐升說:“徐小姐好像很需要你的關心,特彆是和親戚在一起的時候。”

他本來還想繼續告訴徐升,徐可渝兩次遇見徐明悟兄妹時的詳細經過,不過被徐升的眼神攔了下來。

徐升看著湯執,起先沒說話,隻是他的神情,讓湯執覺得他在建議自己立刻回房。

湯執站著沒動,又過了幾秒,徐升開口了。

“知道了。”徐升說。

但緊接著,他又像提醒似的告訴湯執:“不過你不必真的當她是你太太。”

湯執愣了愣,看著徐升,張了張嘴,道:“那倒沒有。”

徐升垂著眼,看了湯執片刻,突然又說:“昨天晚上你抱她的時候,不是很正常嗎?”

“試西裝那天,怎麼嚇成那樣。”他說得含蓄,不過意思不大客氣,像是在表達前幾天傍晚,湯執在客廳裡被徐可渝緊緊擁住時的失態樣子太過刻意,他覺得是假的。

湯執如鯁在喉,想同徐升爭辯幾句,但昨晚在晚宴上安慰徐可渝時,他是一直抱著她,因此也的確沒辦法反駁徐升的話。

他和徐升對視了許久,覺得自己好像是笑了笑,才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接下來的兩周,湯執繼續儘心扮演徐升要他扮演的角色,陪徐可渝做這做那,不過沒再和徐升說過話。

當然,徐升顯然也並不在乎。

徐可渝加大了運動量,幾乎每天下午都跑去市中心一個跳團舞的健身房,晚上才回來,而且不要求湯執跟著。

湯執和徐可渝的相處時間變得少了一些,漸漸放鬆了警惕,卸下防備,專心地等待著律師的到訪,與婚期的來臨。

婚禮的前夜,湯執難以避免地輕微地失眠了。

濱港的四季都濕熱,但房間裡很乾燥。

湯執很早就回了房,把冷氣開在二十三度,躺進床裡閉上眼睛,手臂壓在薄軟的被子上。

他嘗試入睡嘗試太久,閉著眼睛直到以為自己睡著了,忍不住試探性地睜了一下眼睛,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睡著。

湯執坐起來,看了鑲在床邊的電子鐘,淩晨一點。

他毫無睡意地坐起來,看著漆黑的房間,發了一小會兒的呆,不再強迫自己入睡,下了床走到窗邊。

夜晚的湖讓人不敢久視,湯執覺得口渴,房裡的水喝完了,便躡手躡腳地推開門,走下樓,開了吧台邊的一盞小射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隻喝了沒幾口,忽然有個聲音叫他,他回過頭,是穿著睡衣的徐可渝。

徐可渝的頭發披在肩頭,皮膚蒼白,手裡拿著一張剛摘下來的麵膜,丟進了垃圾桶。

“你也睡不著嗎?”她問湯執。

湯執“嗯”了一聲,徐可渝又說:“我在樓下看了很久的湖。”

“我以前看著湖,一直想你。”她向湯執靠近了一步,湯執才發現他們的距離比想象中更近,她問湯執,“你想不想跟著我哥做事呢?”

昏暗的暖色光線中,徐可渝臉上還有沒乾透的精華液的亮晶晶的反光,她直勾勾地看著湯執,讓湯執產生想逃的衝動。

但湯執不能,他明天和徐可渝結婚,要讓徐可渝保持平靜,便支吾著想話題:“我都可以,你呢,現在想什麼?”

徐可渝微笑起來:“我在想明天的婚禮,還有小時候的事。”

“我很喜歡那個小花園,在那裡,我總是可以想很久。”她指了指通往花園的玻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