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 天空將明未明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雨流如注,空氣中滿是潮意。雨滴砸到窗上,像是要把窗戶砸出一個洞。
陸景深半夜睡得並不是很踏實,早上意外的起晚了。他清醒的時候舍友已經離開宿舍,沒有人想要叫他。
他站在洗漱台前,開始洗漱。他看向鏡子,右臉上的鞭痕已經腫了起來,顯得整張臉愈加慘白憔悴。
大雨還沒有停下的意思,他拿了把傘,關上了宿舍門。
陸景深走出宿舍樓的時候,早讀鈴已經響了。整個操場空空蕩蕩,隻剩下大雨敲擊地麵的聲音。昨夜的大風吹得有些狠,把幾棵種在操場邊上的大樹樹枝壓斷了,樹葉散落一地。因為雨還沒停的緣故,還沒有人來打掃。
身為教導主任的秦唐正站在教學樓的過道上,等待遲到的學生。
陸景深看到了秦唐,心臟一悸,還是走了過去。
“陸景深同學,你遲到了,整所學校隻有你一個人遲到。”秦唐出聲攔住了他。
秦唐說了學生時代每個學生最害怕聽到的句子,隻有你一個人。
整所學校隻有你一個人不穿校服,整所學校隻有你一個人上學遲到,整個班隻有你成績不及格,整個班隻有你一個人不交作業……
隻有你一個人,所以你就是那個異類,活該被人拋棄。
“嗯,然後呢?”陸景深瞥了秦唐一眼,不以為意地說道。
他真的很佩服這所學校的學生,下這麼大雨,一個遲到的人都沒有。
“沒什麼,隻不過因為你這次遲到,九班沒有資格參加優秀班級的評選。不過應該無所謂吧,反正你們本來也拿不到。”秦唐的聲音帶著嘲諷的意味。
“哦。”陸景深斂眸,走上教學樓。隻要不被罰就好,他可不想淋雨跑步。
陸景深路過高三班主任辦公室,看到趙錦華拿著啤酒罐,訓斥著站在一旁的白弘盛。
他突然來了興趣,站在門口,悄悄聽了一會兒。
“有同學舉報,你半夜不睡覺,在宿舍樓天台喝啤酒,有沒有這回事?”趙錦華把空的啤酒罐捏得死緊,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
班上的這幾個差生,就沒一個能讓她省心的。
剛解決完陸景深跳樓的事情,白弘盛又開始閒不住了。
他們兩個怎麼就不能讓她安生幾天呢?
總有一天能被他們這些差生氣死。
“有。”白弘盛從來就不是做事不認的主,就直接承認了。
到底是哪個狗比多管閒事,小爺心情不好喝個酒礙他什麼事了?
他一定要把舉報他的人揪出來!
“你一個人喝的,還是還有彆人?”趙錦華沒想到白弘盛答應得那麼爽快。
“我一個人喝的,沒有彆人。”白弘盛並沒有把陸景深供出來的打算。
為什麼要供出來呢,明明是他硬拉著彆人和他一起喝的。
“為什麼喝酒?”趙錦華質問道。
“我表白失敗了,不能喝嗎?”白弘盛也不打算瞞著了,他就是表白失敗了,他女神根本不喜歡他,怎麼了嗎?
“你喜歡誰?”趙錦華皺緊眉頭,他們還沒有成年呢,就把喜歡這種事掛在嘴邊,小小年紀懂什麼是喜歡嗎?
“不想說。”白弘盛撇了撇嘴,表白失敗這種事已經夠丟臉了,有什麼可說的。
“你回去給我寫檢討,把這件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給我寫下來。你回去的時候幫我把陸景深叫過來,我有事找他。”趙錦華深吸一口氣,努力克製住洶湧而出的怒意。
白弘盛走出了辦公室,看到了在辦公室門口偷聽的陸景深。
“你都聽到了?”白弘盛耳朵有些發燙。
“嗯,聽到了。”陸景深點頭。
“該你進去了。”白弘盛拍拍陸景深的肩膀,“祝你好運。”
“報告。”陸景深站在辦公室的門前。
“進來吧。”趙錦華抬頭看了陸景深一眼,看到了他臉上的鞭痕。
“你臉上這傷怎麼回事?和誰打架了?彆人受傷了沒有?”趙錦華冷冷地看著陸景深。
“沒有。”陸景深看向正在批改作業的傅博然,他好像把昨晚的事忘乾淨了,根本不記得曾經打過他。
“你看傅老師做什麼?怎麼,是他打的你嗎?”趙錦華覺得有些好笑。
傅博然停下筆,“趙老師你和彆冤枉我,我可沒有打過他。”
“我自己弄的。”陸景深眨動了一下眼睛,傅博然果然忘記了昨晚發生的事。
事實上,傅博然很納悶,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班上的杜秋和陸景深關係這麼近。昨天中午他明明隻叫了陸景深跑步,杜秋還巴巴地跟上去,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找你過來嗎?”趙錦華拿起保溫杯,喝了一口杯子裡的水,既然陸景華沒打傷人,這件事就算揭過了。
“不知道。”陸景深真的不知道什麼事,畢竟這些天總有人故意找他麻煩,他還想安生些時日。
“你早讀遲到被秦主任抓了,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了,他說我們這周的優秀班級又被取消了,你高興了?”趙錦華的語速越來越快,越來越著急。
“本來優秀班級也輪不到我們。”陸景深說出了實話,他們九班本來就是領導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怎麼可能在他們那討到好處?